“……”
胡麻答應了下來,帶了這撥浪鼓出來,倒沒有燒掉。
既然掌櫃的看過,上麵沒有異樣,那想著先留下也行,放進了小紅棠的籃子裡,讓她拿著玩。
才剛剛囑咐了眾夥計最近勤快些在周圍各村落裡巡守的事情,便聽得莊子外麵,一陣鑼鼓喧天,竟是那昨天丟了娃娃的村子,裡長帶了鄉親鄰裡,抬著一口肥豬燒香還願來了。
娃娃丟了是大事,被胡麻幫著尋回來了,鄉親們自然感恩戴德。
非但感激胡麻,連紅燈娘娘也一並沾了光,亂哄哄的在這莊子前燒紙磕頭,不再話下。
雖說活人都挺忌憚彆人在自家門前紙燒,還是衝著自家大門,但對紅燈會來說,這可是好事,他們這些夥計照例是不能攆人的。
但莊子裡的老掌櫃向來不愛支營這些事,也不愛熱鬨,一個眼神便丟給了胡麻自己處理。
胡麻現在瘸著條腿,同樣也不愛支營這些事,於是就給周大同使了個眼色,早已按捺不住的周大同立刻堆滿笑臉迎上去了,當胡麻回屋時,鄉親們已經要拉著周大同去村裡吃席了。
胡麻倒也不是不愛熱鬨,主要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壇兒教的人已經露了頭,說不定什麼時候便要出亂子,自己儘快的學好本事才是正經。
掌櫃的已經幾次三番,說讓自己起碼練成一手一腿,才有可能幫上忙。
那對胡麻自己來說,這標準便提了一倍。
怎麼也得練成兩手兩腿,對上那些古怪門道,才能有些把握。
不過,一手一腿,是明著練,剩下的一手一腿,卻是暗中練著,兩不耽誤。
而在與胡麻挑明了這個話之後,掌櫃的竟也真的履行了諾言,除開那枚血食丸之外,胡麻還可以每晚入內院,跟著他吃飯,而毫無例外,桌上總有一小碗青食,是專留給他的。
早先胡麻就意識到了,這血食供養與煉活速度的關係,如今更是得到了印證。
在如今這算是普通夥計無法想象的血食供應下,他悄然修煉自己這雙手雙腿,消耗的道行仍然是非常驚人的。
每日間,那香爐裡插著的一柱香,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取而代之的,則是雙手雙腿,經脈血氣逐漸打通,生機漸蘇,守歲人的本事正在被他一點點學得。
而不僅學得守歲人的本事,胡麻現在對於請教掌櫃的一些問題,也毫不怵頭。
有疑問了,抬腳就往內院走,一腳把門踹開……
……其實是小心敲開的,然後一一的請教他相應的修行道理。
看似他是一心求學,無所不問,其實倒也是為了自己看明白胡家鎮歲書做準備。
那本天書,一字一句,記在了腦海,但想要學會,卻還要下很大精力。
掌櫃的是個不太愛教人的,雖然與胡麻有了約定,但凡問到的,他也會回答,但明顯的興致不大,倒是有一回,當胡麻問出了一個問題時,裡屋裡麵,忽地響起了吳禾妹子怯怯的聲音:
“胡麻大哥,性命三分的意思,就是指身、魂、命……”
“……”
胡麻有些意外的驚喜,便隔了堵牆,聽吳禾妹子耐心的為自己解答著疑問。
老掌櫃見了,也不說什麼,歎了一聲,去院子裡納涼了。
而胡麻則是常來,隔了牆與吳禾妹子交談。
雖然這吳禾妹子並不是走鬼人,但這世間門道的一些基礎,倒是相通的,學來也可以活用。
對這個世界的一些邪門門道,倒也漸漸的長了閱曆,偶爾也心裡期盼著,補上了這一課,或許很快就可以試著自己琢磨胡氏鎮歲書裡的內容了。
……
若不是隨時可能過來的壇兒教,現在胡麻的日子倒也清閒,一心學本事罷了。
但一想到那身懷妖法的貨郎,還有那神秘詭異的壇姑姑,胡麻便不敢大意,平日裡督促夥計們認真巡查不說,等到了這一次的逢零之日,便也將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與二鍋頭老兄說了一遍。
不過吳禾妹子的狀況卻沒提,隻是說到了掌櫃的姑娘似乎確實是受了傷之類的事。
他如今已是很確定,吳禾妹子的情況,怕是紅燈會的高層都不知道。
這許是老掌櫃故意不說?
或許牽扯到了一些擔心旁人恥笑,女兒家顏麵之類微妙的情緒,胡麻不懂,但尊重。
“壇兒教?”
二鍋頭聽了胡麻的講述,也明顯有些遲疑。
“早先那吳宏給上麵的稟告,也是如此,提到了壇兒教引來那些邪祟,竊了那批血食的事情,說白了,也正是他說出了這幫子人,上麵對這件事的追查,最後才不了了之。”
“這些人居然敢跑出來,我是沒想到,但兄弟你遇著了這些人,可千萬不能夠大意啊!”
“壇兒教,蟲兒門,瞎眼的花子會叫魂……”
二鍋頭低低的歎了一聲,道:“整個明州府裡,敢招惹他們的又有幾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