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其他青衣幫人聽到了胡麻的叫喊,也都吃了一驚,紛紛搭箭,射了出來。
耳中聽得“咻”“咻”破空之聲,胡麻心裡也是一驚,這裡離岸不過三四丈,正是箭矢厲害的時候。
自己雖然學了守歲人的本事,但可沒有前世看的電視上那麼厲害,大袖一卷,所有箭矢便都被自己拍下,老實說,在肉眼看來,這箭飛的如此之快,便與子彈也相差不大。
急切間便要振起雙臂,護住頭臉,隻消身軀頭顱不傷,自己便能挨得住。
卻沒想到,還不等自己以臂護臉,身邊的小紅棠見狀不妙,便忽地繞了胡麻旋轉起來,她這兩條小短腿一陣猛蹬猛竄,竟卷起了一陣強烈的陰風,箭矢儘被掃飛。
胡麻一時驚喜不已:“小紅棠還有這本事?”
另外一側,水神廟裡的楊弓與那位紅香弟子,也聽到了胡麻的叫聲,伸頭一張,便看到胡麻已撐了船,來到窗外接應。
這一著當真是大出意料:“難不成就這麼劃船硬闖過去?”
“青衣幫的人豈不是立馬就追上來了?”
“……”
關鍵時候,倒還是楊弓一咬牙,喝道:“胡兄弟是咱惟一的救星了,不信他信誰?”
“他不是個莽撞人,定然有了主意。”
“……”
說著,便心一橫,猛得跳起,撞開了窗戶,跳了下來。
畢竟裝了血太歲的罐子還在楊弓身上綁著,另外一位紅香弟子見狀,也顧不得猶豫了,跟著跳了下來。
兩人身手都不錯,直接跳到了船上,兩丈高的高度,卻也沒有把船砸得翻了,隻是晃了一晃,胡麻更是來不及與兩人招呼,便又扳動船槳,快速的向了河心駛去。
“不好,相好的要逃了……”
岸邊的青衣幫弟子見箭傷不得胡麻,都已收了,又急又怒,紛紛大喝。
有心急的,已經搶到岸邊,便要上船。
倒是那少香主,見得這一幕,同樣也是又急又氣,可還是暫且攔住他們,喝道:
“先彆下水,馬上便要祭了河神,他們這時過河,是找死!”
“……”
同也在這一刻,劃船到了河中心位置的錢老,仍是一艘小船,上麵綁了那個昏死過去的受傷青衣幫弟子,還有被縛了雙手雙腳,堵了嘴巴,隻瞪著一雙驚恐眼睛的黃毛小丫頭。
他也留意到了岸邊似乎有一陣嘈雜,卻是顧不上。
隻閉了眼睛,快速的念念有辭,然後猛得睜眼,抬頭便將船上兩個人掀下了水。
“咚咕咕……”
那昏死過去的青衣幫弟子,竟不知掙紮,直接便要沉進水裡。
而那黃毛小丫頭卻是恐懼到了極點,用力的掙著,但雙手被綁,又哪裡掙得動?
這船上的錢老,則根本不看這兩個人,隻是死死盯著他們身邊的河麵。
本是眼裡滿是忐忑的期待,可看得數息功夫,卻忽地心裡一驚,汗毛都豎了起來:
“河水不打旋兒,這……這……”
“……”
河神受祭,往往便是水麵上忽地起了旋兒,直將祭品卷入了河中。
但如今,這兩人落了水,卻隻是在河上掙紮,浮沉,等於是河神根本不受祭啊……
早已說好了的,怎又不作數了?
偏生也在這時,青衣幫的人見胡麻等人已經離岸愈遠,等得心急,又遠遠瞥見,錢老似乎已經將祭品推進了河中,他們也忙忙的推船入河,跳了上來,急急的追捕。
卻冷不防,還沒入河三丈,這平整如鏡的河麵上,卻忽地一陣波濤洶湧,似乎憑白無顧的刮起了大風。
他們的船到了水上,有的原地打轉,不得前行,有的直接翻倒。
船上的人冷不丁的掉進了河裡,也不管他們會不會鳧水,便都是咚咕一聲就沉了底,仿佛被什麼扯進了水下。
“嗚……”
一片驚慌之下,耳邊裡,更是有森森陰風刮了起來。
這時有人抬頭看去,才見這河麵上,已是陰氣森森,到處都是數尺高的浪頭。
更詭異的是,河麵上點點泛白,枯骨森森,倒像是河裡數年來淹死的人,都到了水麵。
“怎會如此?”
那青衣幫的少香主狼狽逃回了岸上,回頭看去,已是臉色發青。
而這兩岸的漁民,忽地見到天色變暗,森森鬼氣自河邊傳來,耳中聽得哭嚎浪打之聲,也皆是嚇的魂不守舍,紛紛從屋裡拿出了紙錢與香燭,朝著河水的方向,不停的磕頭祈求。
“水神發怒了……”
平時這一處的河水,往往風平浪靜,但一旦掀起了波浪,便不知要鬨到什麼時候。
往往要投入牛羊進去,才能平息河怒。
否則這段時間出去捕不著魚是小事,往往都要翻了船,死上好幾個人才行呢!
“我們完了……”
兩岸的人都害怕不已,船上的一行人更是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