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麻卻隻低聲道:“等到天亮再說,天亮了,就明白了。”
聽見不用出去,周大同等人倒是麵麵相覷,微微放心,但誰也不敢大意,更是無心吃喝,隻是苦熬著,好容易到了四更天,遠處一聲雞鳴響起,胡麻這才站了起來,道:“走吧!”
一夜沒睡的眾人,忙忙的打起了精神,天還未亮,便打上了燈籠。
就連趙老爺,也強撐著跟了過來,一起向了昨天晚上那慘叫聲響起之處找去。
路上,見他們出來了,便不時有房門打開,跟著混進了人群,看樣子這村裡的人,昨天也沒幾個睡好的,都在聽著動靜,胡麻他們一出來,也就跟著過來幫忙。
漸漸的倒是聚集了幾十口子壯勞力,一起來到了村西頭的時候,就聽見了裡麵有人顫顫的哭著,又驚又恐。
“都散開,在外麵等著,彆踩了門口的石灰。”
胡麻大聲的提醒著眾人,自己躍過了石灰,向裡麵看去。
這時就發現,這家人裡已是死了一隻羊,整顆羊頭幾乎被撕了下來,肚子被刨開,裡麵的肝腸已是少了一半,還能看到爪撕牙咬的痕跡。
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婦女,抱了孩子,縮在了門裡麵哭。
他家的男人則是手裡持著鋤頭,身體一直哆嗦著,見到門開,便迎頭砸了過來:
“我除了你呀……”
“……”
“看準了再動手。”
胡麻伸手接住了鋤頭,從他手裡奪了過來,皺眉道:“那行子夜裡來了?”
“來……來了……”
那漢子急著不分辨人,但被胡麻瞪了一眼,一下子畏畏縮縮,顫聲道:“好……好嚇人哩……”
“身上,身上長了白毛,眼睛……眼睛像紅雞蛋,走路……不會走路,隻是跳,進來之後,便把……把羊咬死了……”
“臨走,他臨走還向屋裡磕頭哩……我真怕,怕它會闖進來……”
“……”
“找著了。”
胡麻聞言,頓時鬆了口氣,笑著擺了擺手。
確定了是那玩意兒,自己這銀子就算是賺著了。
這旱魃就是埋下去的屍體,因著風水不對,或是有怨,產生了變化,一旦開始長成,周圍就會大旱,但這也隻是還沒成氣候,一旦成了氣候,這玩意兒就會破土而出。
而它這一出來,先傷冤親債主,第一個先到親近的人家裡,頭一晚吃了家裡的牲畜,第二晚就會吃人。
自己用了血氣誘導,就是為了催發它的凶性,讓它提前破土。
因著它第一晚不傷人,所以隻要家裡養了牲畜,人便無礙,看看這一晚,誰家的牲畜死了,便知道是誰家的人出了事,順著去找,便能找著那墳。
而且,為保穩妥,還讓他們在各家門口,都灑了石灰。
等到了天亮,順著石灰痕跡,找著了埋它的所在,刨出來,在太陽底下一曬,就好了。
……
卻不料,胡麻才剛剛略放了心,外麵跟了過來的鄉鄰,卻都已經紛紛議論了起來:“是這老衛家啊?不對啊,老衛家最近幾年沒埋人啊?他爹娘不是十幾年前就死啦?”
“嗯?”
胡麻聽著他們的議論,心裡也覺得奇怪,忽地一回頭,便看到了這家男人眼神閃爍,一見自己撇來,便低下了頭。
他心裡暗道不妙,向門口看去,頓時有些上火。
剛剛過來時,還是黎明,看不真切,如今天已漸漸亮了,倒看得明白。
這家人門扇是破的,想來昨天並沒有如自己說的那般打開大門。
更關鍵的是,自己昨天晚上明明說了讓他把石灰灑在門邊,好能留下那個東西的腳印,但如今看過去,卻隻見門前被掃的乾乾淨淨,哪裡有半點石灰?
若沒有石灰,自己又怎麼循了蹤跡去找那個東西?
隱約猜到了什麼,他皺起眉頭,看向了那個男人:“我讓你灑的石灰呢?”
“啊……”
這男人怔了一下,連連搖頭:“就在門口啊,許是……許是被風吹沒了吧?”
“嗬嗬……”
胡麻笑了笑,卻不說話了。
誰家的風這麼厲害,把一層石灰吹的跟刮過的一樣?
心裡知道有問題,但這不是自家的寨子,自己過來除邪祟,卻不管人家的人事,便隻是笑著看向了趙老爺,道:
“事我已經辦了,但你們村子裡的人卻不聽勸,如今耽誤了事,您老瞧著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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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