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視道行的深淺,能夠呼叫的範圍也有一定限製。
大略都是一城之地,隻有道行突破了三柱的白葡萄酒小姐,跟其他人不同,可以隔了一個州府的距離呼叫自己。
但這也有個前提,她能呼叫自己,自己卻呼叫不了她。
所以,胡麻的計劃是先暗中潛去明州府,但不現身,在那附近,呼叫過了二鍋頭,再來做下決定。
下午時分,路過一個道邊的茶水攤,胡麻下來吃了碗茶,又讓店家拿了兩個饅頭吃,順便打聽清楚了路,便一路向了明州府過來。
他獨自一人,趕了驢車,車上又拉滿了東西,趕路的時候,倒還有些紮眼,隻不過現在他漸漸本事大了,還有小紅棠跟著,卻也不怕這些土匪路霸什麼的。
真遇著了眼睛尖,一直往自己車上瞅著,亮一亮刀,對方也自怕了。
這般連著趕了兩天的路,倒是把這驢累的夠嗆,因著胡麻實在不會伺候,有一天夜裡沒找著店家,便隻在一個村子裡投宿,但村子裡的人可以讓你睡柴房,卻不會幫著喂牲口。
胡麻也隻能割了幾把野草給它吃,這驢倒是不敢不吃,隻是第二天一直拉稀。
好容易已經到了一個座落在明州府西北方向的村子,天色還沒到下午,胡麻便也停了下來。
進了村子,便打聽裡長家的住處,說自己是進明州府的行商,怕路程不便,還沒進城就天黑了,想著先找個落腳的地。
這村裡的裡長得了銀子,便熱心的將胡麻安排進了莊子裡一對年青夫婦家裡住。
小兩口很是熱心,婦人給胡麻做了飯,燒了洗腳水,小夥子則是個照顧牲口的好手,給這驢喂了上好的草料,也算讓這趕路幾天的驢舒服了一下。
吃飽喝足,胡麻這才安穩睡了下來。
待到入夢,便進了本命靈廟,手放在香爐上,呼叫了二鍋頭一次。
見沒反應,便又隔了一個時辰,又呼叫了一次。
眼見得已經過了子時,還沒有回應,便又耐心等著,一個時辰之後再次呼叫。
“我聽到了,你回來了?”
二鍋頭的聲音響了起來,倒顯得有些疲憊。
“白葡萄酒小姐介紹了一個活,我過去做了,這才剛回到明州府附近。”
胡麻道:“平日裡你早歇下了,怎麼今天這麼晚?”
“不還是為了這場鬥法?”
二鍋頭道:“那青衣惡鬼真的瘋了,不知請來了多少人使陰招,本來咱們十拿九穩,硬是輸了一場,如今紅燈娘娘都發了火,我們便也都閒不住了。”
“夜裡議事,這才歇下。”
“明天白天,怕是更要好好的籌備,隻等到了明天晚上,再贏下了那一場,才好教她放下心呢……”
“……”
“青衣幫這次確實掏空了家底啊……”
胡麻想著地瓜燒之前說的話,也知道這次機會對青衣惡鬼有多重要。
或者說,是對紅燈娘娘重要,這青衣惡鬼,是不惜一切,要從紅燈娘娘嘴裡搶食。
這種情況下,倒是占了贏麵的一方更吃虧,因為要想著贏了之後怎麼辦,怎麼安置,但劣勢一方,反而不惜代價,先贏了再說。
“那現在到了我現身的時候了麼?”
胡麻道:“另外倒有一件事,我如今正是有些拿不準。”
“這次過去,我見著了另外一位轉生者,幫著她算計了一個人,倒是巧了,之前我出去,名義上是為了查一樁案子,便是那沈大戶一家被滅門的事,竟真的找著了那個動手的……”
“……”
說著,便將這件事一一說了出來。
他做好了要拿這份功勞的準備,但究竟是不是真要拿,還得多問問前輩的經驗。
但也正是為了問這經驗,所以並不瞞著二鍋頭,一一說了。
“黃官紙?伱跟刑魂門道的人打交道了?”
二鍋頭倒是一聽,有些驚奇:“白葡萄酒小姐偏心啊,她就沒給我介紹過活……”
“……”
胡麻都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再說了白葡萄酒小姐為啥不搭理你,你心裡沒數?
“大概是因為她知道你最近忙吧……”
“……”
“忙當然是忙……”
二鍋頭忙道:“不過,你真的確定,那黃官紙的傳人,馬上也要來鬥法?”
胡麻微覺奇怪,道:“是。”
“太好了。”
二鍋頭一聽,竟是無比的欣喜,道:“我正愁著這事,青衣幫這次也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請來了不少老供奉,陰了我們一陣,搞得紅燈娘娘大發脾氣。”
“更關鍵的是,我們知道,他們也已找好了人,準備再陰我們一陣,若是這一陣再輸了,那這麻煩可就大了……”
“知道了是誰來參加這一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