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對胡麻來說,可謂驚喜不小,不過見了胡麻的反應,光頭老張卻隻是笑了笑,擺擺手,道:“你且聽我講完。”
“我與老吳都是走的守歲人門道,但大家學的本事卻不同,老吳有一手四鬼揖門的絕活,我卻是師傅教了一手五雷金蟾吼的絕活。”
“他那一手,煉會了四肢,甚至雙手,便能用,我這一手,卻非到練到了五臟,才使得出來。”
“這也就使得我們倆人這本事,多少都算不上頂尖的……”
“他吧,煉到了五臟,便沒後勁了。”
“我呢,教出來的徒弟,不煉到五臟,幫不上大忙,多少事全得我來。”
“其實早幾年,老吳來找我,想用他那手四鬼揖門,換我這手五雷金蟾吼時,倒是都有好處,但我沒答應,畢竟咱這手絕活,比他那高了一階,與他換了,我不成了冤大頭了?”
“實不相瞞,這事還搞得我們老哥倆不太愉快哩……”
“……”
“這……”
胡麻倒是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對手裡的絕活有多重要。
明明這倆人其實互相需要,交換了之後,對彼此都有好處,但偏偏,各自都算計著,還鬨得不愉快。
隻不過,這光頭老張如今坦然說了出來,自己若想學這絕活,卻不知得付出多少代價?
他給的血太歲,怕是要退回去了,沒準,再搭上娘娘這次賞的血食丸?
心裡倒是不介意這光頭老張提條件了。
絕活絕活,安身立命,誰不看得比命還大,哪怕是互相交換這手絕活,光頭老張的絕活比四鬼揖門高了一階,要額外條件也很正常。
“那咱哥倆……”
胡麻想明白了這一茬,也壓著心裡的激動,低聲道:“老哥,明著說,我若想換你這手絕活,得再給你多少?”
光頭老張笑了起來,搖頭道:“不用,咱倆直接平著換,多出來的,當交情了。”
“……”
胡麻聽著這話,已是有些激動。
這光頭老張又不是轉生者,一個個的都不把豆包當乾糧。
他們都把自家的絕活,看得比命還大,哪怕是交換,他以高階換低階,都是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而看著胡麻的反應,光頭老張卻也是點頭微笑。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畢竟看著胡麻年輕,便學了本事,入了門道,而且在這紅燈會裡混起來了,甚至,還有人說他入了紅燈娘娘的法眼哩……
胡麻等人眼裡,楊弓如今是平步青雲,但在其他掌櫃眼裡,胡麻卻也不差什麼,甚至比賣命的紅香更值得看重一些呢。
如今紅燈娘娘要建廟,紅燈會裡機會多的是,與這等年輕人搭上交情,大家都可以相互照應。
“如此,我便多謝老哥了……”
大喜過望的胡麻,鄭重的起身,向這位光頭老張行了一禮。
也虧得自己早先與吳宏掌櫃斷了人情,所以才能用四鬼揖門換對方的絕活。
不然,非得稟報了吳宏掌櫃才能行。
當然,哪怕是現在,如果有機會再遇著吳宏掌櫃,這換來的絕活,其實也是可以分享給他的。
“小兄弟莫要客氣,我先說給伱聽。”
這光頭老張瞧著倒是個極為坦蕩的人,笑著擺了擺手,便細細的道:“我這手絕活,之所以叫作五雷金蟾吼,便是咱以口使法,舌綻春雷,聲如蟾鳴,所以得了這個名字。”
“其中五雷對應五臟,煉成了一臟,便可以使。”
“此外每多煉一臟,這威力便添一分,變化也更多一分。”
“一臟一分力,一臟一妙用,若是到了五臟齊活,五聲同鳴的火候,怕是惡鬼幻化出來的鬼府,咱也可以一嗓子給它破了。”
“我是師傅死了,師傅的女兒現在是我家婆娘,不然,這手絕活我都沒法告訴外人哩……”
“……”
胡麻聽他細細說著,則更為激動,真傳一句話,對方是不是真的絕活,簡單一說,自己便明白過來了。
大賺,實在大賺。
心裡已是開心之極的胡麻,如今心裡隻有一個擔憂:“煉這絕活不掉頭發吧?”
當然掉也沒關係,掉也得學。
兩人心情都是極好,便在這寂靜無人的堂屋裡,互相說起了自家的絕活,一個講四鬼揖門,一個講五雷金蟾吼,倒是都心裡坦蕩,並未藏私。
細細指點了一番,把各種關竅說完,天明了再互相分開。
“小胡掌櫃,咱這就先撤了,以後你這裡得了空,再來我口子山喝酒吧!”
一大清早收拾了牲口馬車,光頭老張大笑著向胡麻道彆,他的弟子們睡眼惺忪,都不知道他做了這麼大個事。
“一定,一定!”
胡麻也笑著與他道彆,心想與這光頭老張的交情,那是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