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禱告四方神明?”
胡麻倒覺得有些奇怪,她一個大邪祟,禱告什麼神明呀,剛剛那麼著急的帶了燒香人與楊弓等人離開,莫非還有事情?
也在彼此聊著時,如今在莊子外麵,靠近老陰山的地方。
燒香人騎著被特意訓過,不會在晚上胡亂嘶鳴受驚的馬匹,如同融入了夜色裡一樣,默默的來到了一片空地之上。
他們皆沉默不語,包括了跟在後麵的紅香弟子楊弓等人,也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一個個的閉了嘴不說話,感受到這濃重的夜色。
默默走著,直到看見前方的野地裡,點起了一盞紅色的燈籠,周圍一片漆黑,隻有紅燈芒的光芒幽幽亮著,燈籠兩側,各坐了一個披著紅袍子,臉上戴了笑臉與哭臉麵具的人。
燒香人見著了他們,便勒定了馬,將手裡的燈籠高高的提了起來。
燈籠裡的紅光,本是黯淡的,隻能發出微弱的光,但如今挑了起來,卻光芒漸盛,灑向四方,漸漸照出了一片妖異如血的紅地,仿佛用鮮血染出了一片空間。
燒香人的神色與眼神,更為嚴肅壓抑,口中開始念起了古怪的咒語。
“兩位護法居然也等在這裡了?”
後麵跟著的楊弓等人,還沒有到念這咒語的時候,但也隻能跟著,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咒語裡的妖異。
他不知道紅燈娘娘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隻知道,也隻有自己這種忠心耿耿,受到了娘娘賞識的紅香弟子,才有資格跟著過來,一時手心裡也浸滿了汗。
是不是又到了向娘娘表忠心的時候了?
楊弓向來不懷疑自己,因為自己從一個飯都吃不飽,差點被花子挖眼斷手扔到街上去乞討的流浪兒,再到走在城裡,人見人怕,都要叫一聲楊弓大爺的身份,全靠了自己對紅燈娘娘的忠誠。
所以娘娘的對手不論是誰,自己都敢衝在前頭。
死便死了,不死,便成了番事業。
那麼,如今娘娘來到了這寂靜無人的地方,隻帶了親信,兩位護法又提前在這裡等著,是為了做什麼?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傳言,此前明州府各個地方鬨祟,紅燈娘娘嚴令手下人誰也不許出來,直到後來,聽說有某個厲害人物出手,解決了青衣惡鬼。
難道娘娘就是為了找他?
看來,今天又是一場硬仗啊……
楊弓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心裡的汗,握緊了藏在腰帶裡的釘子,咬緊了牙關。
咒語愈急,紅燈愈亮,妖異的光芒仿佛將這裡變成了一片地獄般的空間,甚至可以看到,這妖異的紅光,如同活了過來。
在夜色裡擠著,交織著,隱約變成了一個纖細柔美的宮裝女子的模樣,輕盈的出現在了這片寬闊的地麵上,身形縹緲,虛幻,俯視黑暗,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那就是楊弓自入了紅燈會便立誓效忠,至高無上的紅燈娘娘。
哪怕是紅香弟子,楊弓也沒見過幾次紅燈娘娘顯形的模樣,每次見到,都心旌搖蕩,不能自己。
娘娘這次無論要對付誰,自己都要上了……
……然後就在楊弓激動的想著時,就看到紅燈娘娘顯形於這片黑暗之中,然後,忽地如風擺柳,霸氣十足的,跪了下去。
“?”
楊弓眼珠子都一時瞪大了。
就看到紅燈娘娘向了老陰山,也不對,不是正朝了老陰山,似乎她隻是在向這個地方下跪,聲音清柔,縹緲難定,生人很難聽清楚她的話,但身為紅香,他還是依稀分辨出了幾個字。
似乎是什麼“不知神聖在此,多有得罪”、“孟家香火令,建廟必行”、“一心行善,積累功德”等等類似的話。
“娘娘,差不多了。”
紅燈娘娘跪拜良久,那兩位護法之一的笑臉麵具才低聲勸道:“貴人若在此地,那便已經聽到了,穩妥起見,這幾個貴人有可能在的地方,都要走一遭兒呢……”
“走過了這一遭兒,哪怕貴人並不在這幾個地方裡,想必也明白了娘娘的誠意了……”
“……”
紅燈娘娘這才答應,依依不舍的起了身,身形變淡,回到了燈籠裡麵,但忽地燈籠光芒微盛,似乎她又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
燒香人聽著她的話,表情都似乎有些古怪了。
那兩位早早在此等候的護法,也沉默不語,良久,笑臉麵具才道:“也對,小心些好,不能讓這青石鎮子上的小掌櫃亂說,壞了娘娘的名聲。”
楊弓聽著,一時都麻了……
紅燈娘娘過來,不是來找什麼所謂的高人,她大半夜跑到這裡,是……是做保證來著?
這一幕,對楊弓形成了好大的衝擊。
本來今天不想加更的,感冒了,有點燒,但畢竟到月底了,先加更,呆會吃了頭孢睡一覺,看能不能減輕一點,醒了之後繼續碼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