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弓忙道:“梅花巷子我知道,咱紅香弟子巡夜,都不會進那巷子,上次他們派了個小廝兒過來想買幾顆血食丸,還是燒香人親自送過去的,但草心堂又是什麼名堂?”
胡麻聽著,倒有些好奇,楊弓以前做事率直,眼裡隻認紅燈娘娘,如今倒瞧著漲進了?
徐香主道:“咱們紅燈會,是靠了血食吃飯,還要侍奉娘娘,所以會裡多是守歲負靈,有幾個走鬼人,也是為了更好幫著娘娘做事。”
“但你們知不知道,那些在各地行醫采藥的走方郎中裡麵,其實也是有個門道的?”
“他們那個門道,便叫作司命。”
“……”
“司命?”
胡麻默默想著,道:“這門道有什麼講究?”
“那講究可大了。”
徐香主笑道:“門道外治病,門道裡治命。”
“普通的走方郎中,會用草藥銀針幫人瞧病看傷,藥到病除,那就是好郎中,但入了門道之後啊,那就玄乎了。”
“都說他們有了強行為人續命的本領,普通郎中看不好的怪病,他們能治好,甚至有些瞧著已是壽數將儘,必死之人,有了他們出手,那也能給他延壽。”
“門道裡麵,甚至有說頭,司命之人能改死簿,讓閻王勾不去人的魂哩!”
“……”
“有這麼大的本事?”
胡麻聽著,倒是微微心動:“那倒要趕著過去瞧瞧。”
“不爽利。”
眾人都大漲見識,耐心聽著,卻也有旁邊的紅香弟子沈大棒子道:“以前咱紅燈娘娘沒建廟,咱們倒感覺在明州府城天不怕,地不怕,隻有青衣幫的人敢跟咱們做對,也被咱們追著打。”
“如今娘娘建了廟,怎麼倒各處都要小心著了?”
“……”
這話倒是一下子引起了好幾個紅香弟子的認同,隻有楊弓如今若有所思,沒有附和。
“嗬嗬,這是好事哩……”
徐香主平時對這些不學無術的紅香弟子,也是耐心不大的,但如今卻知道,娘娘建了廟,怕是這批紅香弟子,就是最後一批了,便也耐心著性子,笑著解釋:
“咱們一直留在這裡替娘娘辦差,少在江湖上走動,你們倒是不太清楚。”
“實際上啊,以前,咱就隻是血食幫裡討生活的。”
“血食幫就是采割血食,爭來爭去,好處是得著了,但在這江湖上名聲也就那麼著,到了外頭,你提自己是血食幫的紅香弟子或是掌櫃,或許有人賣麵子,也或許根本無人搭理。”
“但如今卻不一樣,咱再出去了,那就不是血食幫的哪個,而是供奉香火神廟紅燈娘娘的弟子,這是有身份的。”
“哪怕不認識,其他有香火的江湖同道,都會念幾分香火情,而哪怕不奉香火,其他門道裡的那些人,也是會多少敬一眼我們的身份的。”
“……”
這些紅香弟子,是否聽明白了裡麵區彆,胡麻不知,他自己倒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是少林峨眉與某地鹽幫的區彆?
說白了,以前的血食幫,在江湖上確實沒什麼大牌麵的呀……
倒也難怪那香丫頭家的管家,明明落魄潦倒,卻為何還是總能讓自己感覺到些許讓人心裡不快的傲慢了……
到底還是一個江湖身份的問題。
自己這個血食幫的掌櫃身份,在人家眼裡著實不算啥,不一定有身份加成,沒準倒有點拉低。
當然,紅燈娘娘建了廟,以後會有些不同,但這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起碼現在,旁人還隻是當自己是血食幫的掌櫃。
一時對自家江湖地位,有了一定了解,胡麻也心下大定。
當即便陪著他們喝了頓酒,等人都醉熏熏的,自己便謝絕了徐香主要帶他去城裡煙花巷子裡聽曲的邀請,而是獨自出來,向了草心堂走去。
本是有了七分醉意,卻是一步一步,愈是靠近,愈是清醒。
守歲人煉了五臟,便是砒霜都可以大碗的喝,甚至不用加糖,更何況酒?
當他到了草心堂邊,又點了幾枝香,熏掉了身上的酒氣,這才上了樓,那位李府的老管家,如今早就在樓邊等著了,一見胡麻上來,立刻便深深的揖了一禮。
但胡麻如今對他也不近不遠,隻是冷淡的點了下頭,便看向前方。
架子該有的還得有,明白了在這老管家心裡自己處於什麼地位,卻不代表胡麻就接受了。
“你這下意識裡覺得,咱一個血食幫的小掌櫃救了你家小姐,惟恐我了解太多,會挾恩圖報還是怎麼著?”
“咱可不是那種人,就算想要,也得讓你主動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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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