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大概就是走鬼人最沾因果的原因了吧?”
胡麻細想了一下,倒是明白了過來,這走鬼人,無論是門道裡,門道外,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沾事。
門道外的時候,你學的法子再多,也得是越用越靈,越用越知道怎麼回事,這就注定了需要與各種怪事打交道,而進了門道之後,不說自己去找冤家,冤家們自己就來了。
當初在寨子裡,小紅棠就說過走鬼人不驅邪祟,隻招邪祟,大概也是這個道理。
“當然了,走鬼人請靈,也不是隨便請的。”
張阿姑說到這裡,也低低歎了一聲,神色似乎有些淒楚,道:“請來了,還得送得走才行,而且不能專請一個,請完了給供品可以,但不能養著。”
“否則的話,那走鬼人就不是走鬼了,而是成了負靈人……”
“……”
“是,我記下了。”
胡麻見張阿姑說的認真,也忙謝過了她,隻是心裡倒也忽然有些好奇:“這樣瞧著,起壇是走鬼人第一步,請靈則是關鍵。”
“那麼,阿姑的年齡不大,卻是趙老漢那樣的老頭子,都要稱她一聲大走鬼,想必她定然有些不同於普通走鬼人的本事,不知會請來什麼樣的靈?”
“……”
不過這個問題卻沒有直接問出口,有點太探人底了。
人家阿姑脾氣再好,問這麼秘密的事情也不好……還是自己偷著觀察吧!
“那就走吧!”
先陪著張阿姑買好了東西,又去添了食水,替換了棺材鋪裡守著香丫頭的夥計,胡麻在眾人都安穩休息了一天之後,便定起了第二天的行程,再往前走三十裡,便要過沙子河了。
過了沙子河,便是舊都繁華之地,想來會好走很多。
而這一路過來,已行了將將小半個月,雖然曆了幾分凶險,但也算一切順利。
如今眼見得路途過半,就連老管家,心裡都輕鬆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結了房錢,套上了驢車,先在路邊攤子上飽餐了一頓羊肉餡的包子加豆漿,休整了一天的眾人便又精神抖擻的上了路。
行了約摸大半天,過了晌午時,便已經遠遠的看到了前方一條煙波浩渺的大河,自西而來,直貫向東。
絲絲水汽,蕩得人臉生寒。
他們出發之前,便已打聽過,特意來了這河麵偏窄的地方,有座大石橋,正好過河去。
但不想到了這裡,卻發現橋頭聚集了些許人,卻沒有過河的。
隻聽得眾人議論紛紛的,有的說要回頭,等上幾天再過去,也有的說,不行湊點錢買些供品,好生給橋老爺上了供再過去,省得一不留神跌進了河裡。
“老哥,這是怎麼著了?”
胡麻見著有些古怪,便陪了笑臉,找了位麵善的打聽。
“哎,這年頭到處都是怪事。”
那老哥也是一臉的愁容,道:“早先這橋,客來客往的,咱往對麵飯莊子送菜過去,每天要走好幾趟,都好好的,但就偏偏前幾天,也不知怎地,這橋就變得邪性了起來。”
“橋上也不知有了什麼東西,人要過橋呀,走到一半,便要迷迷糊糊掉進河裡。”
“昨天一個坐花轎子的,走到一半,一股子陰風,連人帶轎跌進了河裡,撈上來的時候,人都沒氣了。”
“……”
“還有這種事情?”
胡麻卻是心間微凜,忙向橋上看了一眼,卻見也沒有倒榻或是裂痕,黑黝黝一道石橋,結結實實的跨了沙子河兩岸,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他好奇的向那老哥道:“那就沒有彆的法子過河了?”
“有哩!”
那老哥道:“要麼,伱往下遊走,找人雇船,擺過去,要麼就得找去那邊,買供品了……”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向不遠處的茶寮看了一眼,隱約可見那裡有七八個凶人,袒胸露乳,身邊帶著刀槍棍棒,大咧咧在草棚子裡喝茶,道:“供品就是他們在賣。”
“有人說,這是那夥子凶人,故意請來了邪祟堵橋,在這裡收買路錢哩!”
“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不找他們買供品,不想辦法找船渡過去,就隻有在河這邊產呆著了……”
“就算真要買供品,多貴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