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都驚著了,這隻使鬼,若放了出去,那豈不是紅燈娘娘級彆?
不是,這位紅葡萄酒小姐,本事究竟有多大?
正當他心裡想著時,便看到這位金戈將軍一陣衝殺,便已經將衝進了莊子裡的邪祟殺了個七綾八落,一身凶氣兀自未消,反而愈發的凶戾,隱約看著不像使鬼,而像厲鬼了。
韓娘子卻也在這時,忽然道:“接著!”
說著,伸手從旁邊草垛裡,抽出了一把稻草,一掰一折一編,真如變了戲法。
這稻草竟成了一柄弓箭的模樣。
然後她隨手扔進了旁邊的火盆裡,隨著稻草燃燒怠儘,那位金戈將軍的手裡,卻也忽然出現了一張大弓。
他怒吼一聲,從自己的額頭,拔下了那一枝釘進他腦袋裡的箭矢,然後回身搭箭,一拉滿弓,“嗖”的一聲,便直直的向著那黑色轎子裡麵射去,直入了轎簾之中。
那黑色轎子裡麵,安靜了半晌,忽地陰氣四溢,卷起陣陣旋風。
“韓娘子……”
黑色轎子一退數丈,轎簾才緩緩落了下來,轎子裡的聲音再響起時,聲音都已經有些嘶啞,低聲道:“我不明白,你為了這麼個毛頭小子,居然要跟我們李家為難到這樣一步?”
“為難?”
韓娘子卻是笑了一聲,淡淡道:“哪有什麼為難,哪有什麼毛頭小子?”
“說你是小孩子,你就是小孩子。”
“在咱們安州地界,沒有人不怕你們鬼洞子李家,平時你若是來了我這莊子,我也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但如今你們家小姐在我這作客,你又算什麼?”
“……”
“好,你很好,都說你們把戲門的人膽小精明骨頭軟,卻沒想到還有你這麼個硬氣的。”
黑色轎子裡的人明顯有些氣不過,聲音裡已隻剩了強烈的惱怒,一陣陰風吹過,黑色轎子已不見了,莊子裡麵的氣溫也已恢複,那個高帽子的役鬼也不見了。
“走……走了?”
胡麻都一時驚住,良久才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韓娘子。
他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但萬萬沒想到,韓娘子似乎也沒用什麼複雜的手段,隻是讓那役鬼,找不著香丫頭,又讓使鬼出手,教訓了對方一場。
黑色轎子裡的人似乎受了傷,但應該也不重,韓娘子可沒有讓使鬼下狠心,想來他應該還有一戰之力。
可他竟是吃了這麼個虧,竟自這麼走了?
“這小子江湖經驗不多,但腦袋瓜子卻不笨,知道什麼情況下不能硬挺。”
紅葡萄酒小姐淡淡看了胡麻一眼,道:“也送你個江湖經驗,以後遇到了把戲門裡的,若是對方已經摸清了你的底,那能跑就跑,千萬不要仗著本事大與對方交手。”
“當然,對方若是沒摸清你的底,那便有招快使出來,在對方摸清你心思之前就了了他的賬!”
“……”
胡麻深深記住了紅葡萄酒小姐的話。
這一趟與周管家一起往安州來,不也正是如此?
周管家一路上不急著動手,除了想借自己的手對付平南道上的妖人,那便是因為他想更清楚一點摸清自己與張阿姑的底。
但如今來不及多想,隻是著急的看向了那破爛的小屋,心裡還在擔憂著,香丫頭剛剛明明就躲在這小屋裡,役鬼打爛了屋子,她便也消失了。
卻是被韓娘子藏到了哪裡?
正好奇著,便見韓娘子已經走向了那片破爛的木板與傾塌的草頂,伸手扯住了裡麵露出來的一根粗繩,試了一下,卻轉頭向胡麻道:“太沉了,你們守歲人勁大,你來替我扯一下。”
胡麻忙上前,抓住了繩索一端,用力一拉,隻覺扯動了什麼重物,裡麵似乎有機括連動之聲,這傾塌的草屋,竟又重新組合了起來,倒與之前一樣。
“這玩意兒居然跟積木一樣,還是用繩索串起來的積木?”
在胡麻驚訝的眼神裡,他將繩子拉到了一個程度,便聽得一聲鈍響,似乎某個地方卡住,這草屋也穩定了下來。
韓娘子輕輕敲了兩下,打開了門,胡麻看去,隻見屋內布置,居然也已完好如初,床鋪的整齊,兩隻鞋子一前一後,牆邊的櫃子,也放得端端正正,仿佛沒移動過。
“出來吧!”
韓娘子來到了櫃子前麵,輕輕拉開,卻見香丫頭好好蹲在裡麵,兩隻手用力捂著眼睛。
“臥槽……”
胡麻都一下子驚訝了,這把戲門的活可以啊……
怎麼感覺比什麼守歲,什麼害首,什麼刑魂的都要厲害?
這簡直都像是神仙法術一樣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