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豁子嶺的血食礦,本來就曾經是青衣幫的產業,離咱們紅燈娘娘會實在太遠了。”
“出事了都來不及救援的。”
“另外,那裡窮鄉僻壤,民風彪悍,還住了一支巫人,會養蟲兒害人。”
“等到了那裡,你們可千萬彆仗了自己守歲人的身子骨硬,就不將人家放在眼裡哈,一個不小心,那是要吃虧的。”
“……”
“巫人?”
胡麻聽了,也略略一怔,低聲道“老哥哥,你說的這巫人,又屬於什麼門道?”
老算盤見胡麻問,便得意起來,捋了一下稀稀拉拉的胡子,歎道“走江湖的雛兒,多像你一樣,遇著了人,就先問人家是什麼門道,但這能有什麼用?”
“守歲走鬼,負靈刑魂,司命害首,把戲盜災,巫蠱降頭,江湖上都傳天下術法,莫不出此十門,但又有誰學的術那麼正統呢,又不是十姓裡的,還不是能學到啥就學到啥?”
“不過啊,咱明州那地界,或是大北方,多是守歲走鬼,負靈把戲,而巫蠱降頭這兩門道,卻是盛於南方七道,你了解的少也是正常的。”
“我老人家這會子能跟你講的,也隻是遇著了他們,千萬小心,遇事先陪三分笑,有事了按著規矩來,便差不了事。”
“再者,我也非得叮囑你們一句不可,巫人的姑娘美,但你們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可得忍住……”
“……”
“嗯?”
胡麻倒是一怔,忽地有些想將周大同給留在莊子裡了。
一是為了自己入府的血食,二是為了長長見識,多了解一下太歲血肉,為將來做準備。
這往血食礦去的行程,倒是如今胡麻最放在了心上的,當然,去之前,胡麻也得先安排好莊子裡麵的事情。
按理說,自己既然要去豁子嶺,替紅燈會接手那裡血食礦上的產業,這個莊子便也要讓出來,畢竟他這一走,莊子裡就沒了個主心骨,回頭開了春,誰負責這周圍的接送押運事宜?
而且,胡麻就算想找個自己人都不成,因為想成為一個莊子的掌櫃,除了先頭的掌櫃寫薦信,還得接手的人本領夠硬,而且有功勞,得到了會裡的認可才行。
而現在他們這個莊子裡,除胡麻外,本事最大的是周大同,煉活了兩條腿,而且自悟了翻牆越脊鑽洞子的本領,輕身功夫甚是了得,可對於接手掌櫃而言,卻也仍然還差得遠。
正常來說,想接手一個莊子,起碼也得有了煉活四肢的本事,當初胡麻在明麵上四肢不成的情況下能上任,本就是特例。
但胡麻肯定是不會教出來的,好容易才在這莊子混熟了,怎麼能教給彆人?於是臨行之前,便向會裡寫了封薦信,要讓李娃子暫時替自己守了這莊子。
徐香主那裡自不必說,都是自己人,但其他人那裡也多少得有個說道,對此胡麻卻沒有廢心,而是直接悄悄的向二鍋頭透了個底,可彆小瞧我們莊子裡這李娃子。
他為了奔個前途,自願到了那走鬼小堂官手底下,做了一位負靈哩!
當然,名義上隻是大弟子。
二鍋頭聽了這話,恍然一驚,立時去安排了,隻一天功夫,便已安排妥當,隨意讓李娃子在這裡看著就行了,一應錢糧都少不了。
胡麻聽著都驚訝了“會裡的人那麼好說話呢?”
“哪啊……”
二鍋頭道“娘娘親自下令的一聽這事,立馬就答應了,甚至還想著……”
聽他頓了一下,胡麻忙道“啥?”
二鍋頭道“甚至還想著把你擼下來,直接讓人家做掌櫃呢!”
“?”
胡麻都怔住了“娘娘這也太不念舊情了吧?”
當然,在二鍋頭的勸說下,胡麻這掌櫃的位子還是保住了的,名義上這莊子裡的掌櫃還是他,隻是李娃子也升成了管事,帶著莊子裡的夥計留在這裡而已。
有他看著便等於是七姑奶奶看著,胡麻倒也放心,但還是叮囑了他們,真有什麼事了,便直接跟紅燈娘娘說。
實在不行,進老陰山裡磕頭去。
至於他,則是打點好了行李,買來了一輛馬車,用那隻驢拉著,將自己的血食,平時用的家夥什等等,皆包封起來,堆在了車上。
而人手的話,他大部分人都留給了李娃子差使,自己則隻是帶了周大同,周梁,趙柱。
“就這幾個人啊?”
到了出發的日子,老算盤看了胡麻帶的人手,頓時一臉的吃驚,壓低聲音道“老弟,你當咱是去山裡踏青呢?”
“咱是過去乾黑活……不對,接手產業的啊!”
“如今那礦上,都是青衣惡鬼當年留下的徒子徒孫,嘴裡咬著那塊肉不放,咱是要過去搶這塊肉來的,你隻帶這三個人,能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