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扇子見著胡麻頗有幾分氣度,也暗暗點頭,目光一轉,似乎是在琢磨,該怎麼劃下個道兒來。
恰在這時,外麵街上隱約起了一陣騷動,幾聲喧嘩傳來。
這鎮子依山而建,窗戶矮,而他們地勢又高,卻是恰好能夠看到外麵那條街上,圍了一圈人在掙執,隱隱約約可見,是一群身上圍著獸皮,帶了兵器的凶人。
正手裡揪了個穿著清涼的小娘子,朝臉上抽了幾個嘴巴子,又向了旁邊圍作一團,隻是不敢衝上來的龜公罵道“都給爺爺站在那。”
“都說了這石馬鎮上,沒官府管,花了銀子,就能睡娘們,咱們兄弟從山裡出來,圖的就是個自在,帶足了銀子,憑什麼這娘們就不讓咱們睡?”
“……”
旁邊有龜公,偷偷的要上前揮起棒子偷襲,卻被他身後長了眼般,一腳踹了出去冷笑著“這點子拳腳也想近爺們的身?我手裡的人命比你娘睡過的男人都多,造反呐?”
見著這七八個人,身材高大,一身凶氣,旁人倒都嚇得默不作聲。
“石馬鎮熱鬨,但也總是時不時的就有人鬨事。”
那白扇子歎了一聲,道“這些人總是不懂,咱們這裡是沒有官府的閒人指手劃腳,但卻不代表沒有規矩。”
一邊說著,他忽然展開了手裡的扇子,反手向了那個方向,輕輕的一扇。
這裡距離那群人鬨事的地方,起碼也有十幾丈,彆說這小扇子,便是再大十倍,風也吹不過去。
卻不料,他這一扇,用了巧勁,那扇出來的風居然不散掉,一口氣刮到了十幾丈外,吹在了那群鬨事的人旁邊,一根竹竿之上。
竟是把那竹竿吹得橫了過來,恰打在了他的臉上。
“是誰?是誰?”
這一身凶悍之人,被打的眼冒金星,還以為是人偷襲,立時拔出了刀來。
旁邊的奴仆見狀,卻嚇了一跳,連忙要退開。
這凶悍之人見左右找不著像是打了自己的人,心裡怒氣更盛,直接便將手裡拎著的女子扯了過來,揮起刀來,便要剁了這女子的一條手臂泄憤,耍狠。
胡麻他們這桌子上,便隻見那萬馬幫的大掌櫃冷笑了一聲,捏起了身前的一隻筷子,輕輕對折。
喀嚓!
那揮起來的凶匪還未砍下,便忽地胳膊斷了,也掉在了地上,就連彎曲的角度,也與那丟在了桌子上的筷子一般的模樣。
“大哥,大哥……”
一群凶悍匪徒,怎麼也知道出了事了,紛紛圍了上來大叫還有人從腰間扯下了一個黑色的木頭娃娃,有人拿出了一個竹筒,裡麵卻是些童子尿混合了黑狗血,向了旁邊潑灑著。
雖是做山裡生意的,但分明也是懂些門道裡的邪術,如今倒是知道中了招,一邊潑灑著,一邊往人群外闖。
但他們又哪裡知道自己這是遇著了什麼人,胡麻斜對首,那位烏姥姥的乾女婿,似乎也覺得好玩,便伸手拿起了一隻碗來,湊在嘴邊低低念了幾聲,將這碗在麵前一扣。
那群凶悍匪徒,頓時卻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再怎麼走,也都隻是在這方寸之打起了轉。
其中有個身材瘦削的匪徒,已經明顯看出了有問題,慌忙的收起了手裡的黑色木頭娃娃,連連的向了四方作揖“我們兄弟自山裡來,不懂規矩。”
“惹著了哪位高人,還請恕罪,放我們離開……”
“……”
邊說著,邊將身上的錢袋子都拿了下來,放在了身前的地上,然後後退了數步,隻瑟瑟發抖的等著。
“現在才知道怕了,晚啦……”
但胡麻他們這桌上,卻是一片笑聲,另有一位看起來模樣富態,像個貴人老爺的,嘿嘿一笑,伸手拿起了這桌子上的一盤炒豆,向了窗子外麵,輕輕揚了出去。
隱約間,這一盤炒豆子,倒像是都變成了一個接一個的紅褲子小孩一般,嘻嘻哈哈,手裡拿著短兵短槍,向了那群惡匪殺去。
一群匪徒大吃一驚,拿出了家夥與這些小孩衝殺,但直殺得聲嘶力竭,大汗淋漓,卻也沒觸著這些小娃娃半點,反而自己胳膊腿抖的厲害。
“以李代桃,碗裡乾坤,撒豆成兵……”
外麵的凶悍匪徒愈是恐懼,驚慌,這邊桌上借了幾分酒意的眾人,便愈是心情愈好,那白扇子嘩的一下,展開了扇子,搖了幾搖,笑道“我們獻醜,露這幾手,拋磚引玉。”
“如今,也該瞧瞧幾位歲守門道裡的爺們,讓咱們開開眼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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