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津鎮回到駱家已經是傍晚十分。
才回來的薑梨又是被駱母給罵了一頓,罵的內容不外乎就是她隻知道出去玩沒乾活,讓她累著了雲雲。
可是薑梨看了看臟亂差的院子,水已見底的水缸,還有井邊那沒洗過的一盆臟衣服不由撇嘴。
這一看就知道駱母今天一天在家什麼活都沒乾。
也是,享受過被人伺候的幸福日子,又怎麼會想要再回到以前呢?
在薑梨沒來駱家之前,駱母也是洗衣做飯,下田乾活,縫補衣物,挑水劈柴樣樣都要做。
但薑梨來了之後,她就提前過上了頤養天年的生活,每天除了做飯,什麼也不做了,就做飯還是為了防著薑梨偷吃,每天對著薑梨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的,動輒便要打罵。
原主自從來了駱家後,每天第一個起,最後一個睡,熱飯也吃不上幾口,這還不是自個兒媳婦就這麼磋磨人家,這要是真的成親了,駱母掌握了婆婆這一生殺大權,那自己還不得被磋磨死?
看到駱母這樣作態,薑梨更加堅定了自己要離開駱家的決心。
入夜。
駱家人都已經入睡了,薑梨借著隔壁楊京家漏出的微弱燈光,在房中清點自己的財產。
原主留下的財產不多,除了銀錢之外就隻有幾身洗的發白的衣裙。
將屬於自己的東西簡單的包裹起來,薑梨悄悄打開房門,朝著隔壁楊跛子家跑去。
跑到一半,薑梨想了想又從駱家灶房裡抽了一把菜刀出來。
楊家和駱家隻被一堵牆隔著,薑梨這次是要去逼婚的,自然不能從正門走進去。
好在這古代也算是民風淳樸,兩家之間的牆也沒那麼高,借著一張小板凳,薑梨也能勉強翻過去。
楊家。
楊京此時還沒睡,正坐在桌子前,手裡拿著一封密信仔細看著,房間陰影處,隱約可見站著一個渾身包裹在鬥篷之中的人。
“高鸛自秋狩遭到刺殺後便一病不起,至今任不曾恢複,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各個心有謀算忙著爭權奪勢,現在朝堂已經烏煙瘴氣,民間也是亂象叢生,屬下覺得,我們的機會來了。”
陰影中的人壓低嗓音,但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興奮。
“阿寺,現在還不是時候。”楊京搖了搖頭,將手中已經看完的密信放到油燈上點燃。
看著手中不斷被火蛇吞噬的密信,他正想說什麼,卻聽到屋外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眼神一凜,抽回信件用手迅速抖了幾下,待密信上的火焰熄滅後,楊京將殘留的信紙一口吞下,接著他對著陰影中的人打了個手勢,緩步走到門口,小心的拉開一條門縫,朝外看去。
薑梨現在這具身子是在是太虛了一些,就這麼一處一米五左右的矮牆,往下跳的時候都能扭到腳,這會的薑梨正捂著腳脖子跌坐在地上。
“薑梨?怎麼會是她?”見到院子裡那個眼熟的女人,楊京不由皺眉。
薑梨住在隔壁的駱家,楊京自然是認識的。
“殿下,要不要屬下將她......”阿寺手頭一動,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若隱若現。
“我先去探探究竟,你依我眼色行事。”楊京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這位屬下的意思,隻是薑梨終究和旁人不同,彆說她不一定聽到了自己和阿寺的對話,就算是真的被她聽了個全尾,看在她父親的麵子上他也不好對她動手。
說著楊京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楊京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院子裡那個背著包裹,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的女人問道。
薑梨聞言渾身一僵。
本來是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楊家,沒成想剛□□過來就被抓了個正著。
問她在這裡做什麼?
這問題倒是要她怎麼說呢?薑梨不由麵露赭色。
雖然早就下定決心,但是現在正主出現在自己麵前,要讓她直接托出來意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為了自己未來的美好生活,就算是再怎麼羞人也得開口了。
薑梨沉了沉心,深吸一口氣,對著楊京開口道:“我要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