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家兄弟便來了楊家。
陳家的條件在郡城可能算不了什麼,但是在東津鎮已經是富戶。
兩兄弟,一人拉著一架簡易馬車,上麵堆滿了肉乾。
“楊大哥會趕馬不?”陳全拉著韁繩往駑馬身上套。
“會一些。”
“那成,我和我大哥趕那輛車,你和嫂子孩子就坐著車上,路上跟著我們就成。”陳全將一根馬鞭塞到了楊京手裡,指著其中一架貨物少些的馬車對楊京說道。
楊京掂了掂手裡的馬鞭,空揮幾下適應手感後,他拉住馬背上的韁繩穩住馬車,示意薑梨可以坐上去了。
薑梨來到馬車前,先將楊晟抱了上去,輪到她自己的時候卻是犯了難。
這馬車可不是她在電視裡見過的那種有車廂的馬車,說是馬車,其實就是一匹馬拉著一個板車,而且,車板車高度還不低,沒有凳子想要爬上去還是有些難度,尤其是古代女子的服飾多是裙裝,爬馬車就更是不便了。
看著薑梨站在馬車邊上半天沒個動作,陳全突然悟了,忙不迭的接手楊京拉馬的活:“楊大哥,我先幫你拉著馬,你去扶嫂子上馬車吧,我這車平時都是拿來拉貨的,不太好坐。”
楊京很自然的將馬交給陳全,走到薑梨身邊,眼神在薑梨淡綠色的紗裙上掃了一圈:“後頭不太好坐,要不你坐前麵吧。”
前麵?
薑梨朝馬車頭看去,陳家的馬車畢竟是要運貨的,空間不小,前麵的空間坐兩個人一點也不擠。
“好。”薑梨點了點頭,繞到了馬車的另一邊。
坐在馬車前麵,倒是不用整個人上到馬車上,隻需要側坐便好,薑梨很輕鬆的便坐了上去。
楊京見薑梨已經坐穩了,接過陳全手裡的韁繩,也穩穩當當的坐到了馬車上。
“楊大哥,等下跟著我們的車就行,嫂子,這車上都是肉乾,味有點重,你彆嫌棄。”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告了個罪。
薑梨朝後一看,馬車上的肉乾被一層油布嚴嚴實實的蓋住,幾乎聞不到肉乾散發出來的鹹腥味。
她笑了笑說道:“陳二哥你真是愛說笑,你將肉乾包的這般嚴實,彆說味了,你要不說這是肉乾,我還以為你運的是一些布料呢。”
“哈哈,那我們便出發了。”說著陳全到了自己的馬車上,揮動馬鞭,駑馬邁著小碎步小跑了起來。
東津鎮距離東夷郡城其實也不算太遠,走出東津鎮後不遠便能看到官道,從官道走,速度就快了。
五月天氣已經熱了起來,早晨出門的時候太陽還不猛烈,馬車行動間也有微風拂過還有幾分清涼。但走了一半的路,太陽便猛烈起來,曬得薑梨臉上都都出了一層薄汗。
薑梨最是怕熱,此時太陽曬得她更是心煩,隻得用手不停的扇著風,才能讓那絲燥熱褪去一些。
這才走了一半的路,她便已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便不出門了。
“要不要喝些水?”
一個水囊遞了過來。
薑梨順著水囊看去,楊京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拿著一個水囊,微微側頭看著自己。
“謝謝。”早就被太陽曬得頭昏,薑梨接過水囊便灌了一大口。
清冽的水順著喉管而下,清水帶來的涼意,讓薑梨身上的燥熱降下去一些,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煩躁了。
“咦?這水好涼?”
薑梨看著手中的水囊眼底疑惑,手裡頭的水估摸著也就十來度,可這麼熱的天,哪來的這麼涼的水?
井水?
不對,井水也沒這麼涼的。
而且,從穿越過後,薑梨堅持飲用水必須要煮沸了才能喝,楊京和楊晟一開始不習慣,後麵適應了之後,便也不再喝生水了。
所以,這水是哪來的?
“福林樓裡有冰窖,這水我在冰窖裡放了一夜。”楊京手裡拉著韁繩,脊背挺直,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路。
“你,今天早上特意去福林樓拿回來的?”薑梨怔怔的看著楊京的側臉,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上的水囊。
難怪今天起來的時候沒看到楊京的人影,後麵回來的時候也是氣喘籲籲的樣子,原來是特意去取水了。
“不是特意,我起的早,便隨便走走。”楊京拉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他沒有轉頭看薑梨,依舊拉著韁繩,跟緊了前麵的馬車。
“謝謝。”薑梨隻覺得渾身的燥熱煩悶一掃而空,她看著楊京專注駕車的側臉,嘴角一勾,淺淺的笑了起來。
“阿京,你趕車也累了吧,要不要也喝點水?”薑梨很快便注意到楊京鬢角和額角的薄汗。
從東津鎮出來已經大半個時辰了,這段時間自己倒沒什麼事,但是楊京卻是要一直駕馭馬車,注意跟緊前麵陳家兄弟的馬車,雖然他沒有表現出疲憊的樣子,但從楊京上車到現在都沒有變過的挺直的脊背就可以看出,這人駕駛馬車可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這麼輕鬆。
薑梨不由懊惱自己的粗心,楊京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自己怎麼就這麼心安理得的讓他做這些累活呢。
楊京本想拒絕,但是話到嘴邊,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不出來了。
薑梨見楊京隻是沉默,便當他是默認了,直接將水囊給遞了過去。
楊京瞥了一眼水囊:“我駕車,不方便喝。”
楊京現在是兩隻手一起握著韁繩的,確實不太方便喝水。
正巧,馬車經過了一片小叢林,薑梨眼疾手快,從路邊的藤蔓上扯了幾片寬大的葉片下來。
那葉子是什麼薑梨也認不太出來,隻是有點像綠蘿,葉片又大又厚,做成喝水的容器是再合適不過了。
薑梨手指靈巧的將葉子旋轉了一下,一個小巧的葉子水盞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