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新媳婦掃墓還要偷懶的道理?你身體不好,你去一邊歇一歇吧。”薑梨又從籃子裡翻出一遝紙錢繼續往火盆裡丟。
“謝謝你今天來陪我掃墓。”
楊京抽了一遝紙錢壓到墓邊,又折了三根柳枝插於墓上。
“這是我的公婆,我們成親這麼久也該來祭拜祭拜。”
“不過,為什麼公婆的墓地看起來這麼簡......單?”
薑梨本想說簡陋的,但是覺得不太禮貌,便改成了簡單。
楊京父母的墓是真的很簡陋,就一個小土坡,前麵立著一塊石碑。
碑上也就隻寫了楊京父母之墓,連名諱都沒有。
“我父母逝世的時候,家境已經不行了,加上他們還惹了一些仇家,便沒有大修墓地。”楊京解釋道。
看著眼前的墓地,楊京為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這裡其實隻是兩個衣冠塚,景國國破後,景帝和皇後相繼自儘,後麵更是一場大火將所有的一切都燒的乾乾淨淨,連屍骨都沒留下。
而他能做的,也就隻能是立起這麼一個連名諱都不敢寫明的衣冠塚。
“抱歉。”薑梨不敢再多說一句,就怕又勾起楊京的傷心往事。
“無妨。”楊京輕輕搖了搖頭:“走吧。”
臨離開,楊京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衣冠塚。
“父皇,母後,阿梨是真的很好,我也一定會完成你們的心願。”
不知道是不是薑梨的錯覺,從那次掃墓回來後,楊京的身體似乎又差了一些。
為此,薑梨還花了一大筆銀子,請陳家兄弟從郡城裡找了個醫術高明的醫生給楊京看看。
這一來一回加上診費就足足花了二十兩銀子。
這次前來診斷的大夫是一個發須屆白的老者,因舟車顛頓的緣故,這位老者看起來臉上帶著疲憊之色。
為楊京把了脈,又問了最近的藥方後,他收了藥箱出了門便對薑梨說道:
“楊家娘子,楊郎君這身子怕是要不中了,往後他會越來越虛弱,一開始便是像現在這樣整日提不起精神,接下來便會迅速的消瘦下去,最後甚至可能會失去行走能力。”
“大夫,你再看看吧,我家相公還這麼年輕,就算生病了也應該能治好的。”薑梨輕輕咬著嘴唇,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但她還是不死心。
“楊家娘子,你相公這病是從娘胎裡就帶出來的,能拖到現在已經是精心調理的結果了,時至今日,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那,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也許扁鵲在世可能會有救命的法子,恕老朽學藝不精了。”大夫拱了拱手,麵露歉意。
“那,若是服用那些救命藥草,能不能續命呢?”
“恕我直言,你相公的身子已經補不進去了,就算是再珍貴的藥草,他也隻能嘗個味道,對他的身體毫無用處。楊家娘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請你節哀,這命改不了的。”老者深深地歎了口氣。
聽完老者的話語,薑梨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陳全見薑梨失魂落魄的樣子,悄悄湊到薑梨身邊說道:“嫂子,這老頭雖然是醫館裡最好的大夫,但肯定不是大臨最好的大夫,要不,我帶楊大哥去盛京看看?說不定盛京能有神醫呢。”
“陳家郎君,你可不要誤了楊家郎君,楊郎君這身子已經受不起折騰了,這東夷到盛京路途遙遠,日夜不歇的趕路也得半月有餘,這楊家郎君如何受得住?”
大夫看著年邁,但這耳朵好使的很,陳全特意壓低的聲音全被他給聽了個全,當下冷笑一聲嗬斥道。
“你這老頭,怎麼還偷聽人說話,我這不是擔心我楊大哥嗎。”陳全臉上帶著一絲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尷尬,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也是底氣不足。
“哼。”大夫冷哼一聲,轉臉對薑梨說道:“老朽我確實學藝不精,就算是在東夷也不算是最好的大夫,若是你不信老朽的診斷,便帶著你相公去盛京吧。”
“大夫,盛京確實路途遙遠,我相公也確實經不起顛簸,但是我剛聽你說,你還不是東夷最好的大夫?那東夷最好的大夫是哪位呢?”薑梨追問道。
“東夷最好的大夫自然是郡王府裡的梁太醫了。”
“梁太醫?”薑梨眼睛一亮。
“不錯,梁太醫可是正兒八經太醫院出來的名醫,醫術就算是在整個大臨都是首屈一指的。現在到了東夷,也是被郡王直接任命為王府的太醫令,身份極為尊貴。”老者的話語裡對那位梁太醫極為推崇。
“那大夫,怎麼才能請到梁太醫前來為我相公診治呢?”
“楊家娘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梁太醫可是郡王府裡認命的太醫令,他何等身份,怎麼可能為你一階平民診治?”
“不試一試怎麼就知道他不會為我相公診治呢?”
客氣的送走了大夫,薑梨看著躺在床上的楊京還是決定帶著他前往郡城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