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逸夫的話,薑梨臉色好看了一些。
說完梁逸夫抽出一張紙,開始寫藥方了。
“楊夫人,這藥方你收著,日後便按著上麵的藥吃著,先吃十天,十天後我再來診斷一番。”
薑梨接過藥方掃了一眼,上麵的藥看起來都是常見之物,雖然比起之前吃的藥貴了一些,但是也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
“多些梁太醫。”薑梨如獲至寶的小心的將藥方收好。
接著,她取出一個荷包:“梁太醫,我知道你診費不菲,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這琉璃珠子是我意外獲得,便做診費可行?”
梁逸夫接過荷包一看,裡頭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琉璃珠,看起來翠綠剔透,一瞧便知價值不菲。
這顆琉璃珠是薑梨找鐵匠做磨具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借了人家的爐子燒製的,因為在鐵匠鋪子裡,玻璃珠裡頭鐵元素多了些,於是便燒成了一顆綠色的琉璃珠子,好在這珠子綠的很均勻,成色也透亮,沒太跌價。
玻璃珠不好燒,薑梨燒了好幾次才燒出這麼一顆成色不錯的珠子,本來沒想拿出去,但梁逸夫輕易不接診,加上確實有了能治療楊京的藥方,薑梨便大方了一次。
見到這顆珠子,梁逸夫原本被強迫著來著窮鄉僻壤的地方為一個平民診斷的怨氣一下子就消散一空。
梁逸夫笑道:“楊夫人客氣了,這珠子足夠診費了,若是楊郎君有什麼不妥之處,你大可來我府上尋我。”
送走梁逸夫後,薑梨顧不上做飯,叮囑了楊京幾句便直接跑到醫館裡抓藥了。
見薑梨離開,一個身影從牆外翻了進來。
“怎麼回事?”楊京的臉色不是很好。
還好胡熠早有準備,給自己留下了藥物這才勉強瞞過了梁逸夫,可是想到梁逸夫走之前說得十日後再來診斷,楊京知道,他的脈象還是引起了梁逸夫的懷疑。
現在梁逸夫還隻是不能確定,而十日後的再次診斷就是他確定判斷的時候。
“本來梁逸夫是不接診的,但是景延剛好經過,指名讓梁逸夫前來診治。”陳寺低聲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景延怎麼會插手這些小事?”楊京眼中精光一閃。
“景延似乎對薑姑娘有幾分關注。”陳寺也很奇怪,這樣的行事作風一點也不像是平時的景延,而且他的眼光留在薑梨身上的時間有些太長了。
“看來是薑梨的容貌引起他的懷疑了。”
楊京心裡有底了。
薑梨和她母親的長相像了七分,景延會起疑心很正常。
對此楊京倒沒有多擔心,薑梨的身份是薑承精心選出來的,經得起查。
除了薑梨之外,自己這些人來東夷要比景延成為東夷郡王早上一年,所有的記錄早就已經偽造好,雖然經不起細查,但是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查清楚的。
而且,現在周學遠死在了飛仙樓,東夷自顧不暇,等到高鸛兵臨城下的時候,楊京也不認為景延還有什麼精力來查幾個平民。
“這段時間,萬事小心,不要讓人發現端倪。”
“是。”
梁逸夫給出的藥方藥效不錯,至少楊京服用後臉色看起來比以往好了一些,十日後的診斷也沒出什麼問題,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轉變。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便又過去了一個月。
這些天薑梨總覺得家裡的麵粉用的太快了一些。
薑梨喜歡吃麵食,隔三差五的便會自己做個手打麵,因此家裡也常備著麵粉。
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這麵粉用的特彆快,前不久才買來的麵粉,當時罐子裡裝的滿滿的,可昨個兒去看的時候,竟然隻剩下了淺淺的一層。
薑梨仔細思考了一下最近的麵粉用量,總覺得,這分量對不上。
該不會是家裡出了老鼠吧?
一想到家裡有可能出了老鼠,薑梨整個人都不好了。
專門去集市裡買了幾個捕鼠夾,薑梨在灶房的各個隱蔽的角落都放了一個,尤其是放麵粉的罐子前,薑梨特意照顧放了一個。
將所有的捕鼠夾全裝上,薑梨滿意的拍了拍手。
叩叩叩。
“阿梨啊,你在家嗎?”
門外傳來了陳大娘的聲音。
薑梨忙去打開門:“陳大娘,我在家呢,你有什麼事嗎?”
薑梨有些奇怪的看著陳大娘,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陳大娘上門。
陳大娘年紀大了也不愛走動,平日裡送菜送啥東西什麼的都是讓她兩個兒子出麵的,自己倒還真沒怎麼上門過。
“阿梨啊,這不天漸漸涼起來了,我尋思著也該給我那兩個兒子裁量身新衣裳了,我這老婆子啊,初來乍到的,也沒個熟人,這東津鎮裡那家布行料子好我也不太清楚,我又老眼昏花了,這料子我也看不清了,所以呢,我就想著,讓阿梨你幫我相看相看,不知道阿梨你是否方便。”陳大娘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薑梨。
“這......”薑梨有些遲疑了。
雖然梁逸夫給了個藥方,但是楊京的身子還是有些虛,薑梨平日裡都要細心照料著,就算是去買菜也是速去速回。
要是和陳大娘去布行看料子,每個半天的怕是回不來。
“這天也涼起來了,阿梨要不要給你相公也裁身衣裳?”
這說的薑梨有些心動了。
確實,這都八月了,天氣是涼起來了,不光是楊京,就連楊晟也需要裁幾身新衣服。
尤其是楊晟,七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身高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幾個月前給楊晟買來的衣服,現在已經短了一大截,看起來一點也不合身。
想到這裡,薑梨不由愧疚,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楊京,倒是疏忽了楊晟。
“大娘,我先和我家阿京說一聲。”
薑梨叮囑楊京好好休息,晚飯等她回來再做之後,便安心的和陳大娘出門了。
楊京現在的身子隻是虛弱一些,正常的生活不受影響,隻要不乾什麼重活,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東津鎮上的布行不多,薑梨帶陳大娘去的是她常去的一家。
“阿梨,你幫我看看,這料子怎麼樣?”陳大娘扯了一塊藏青色的布料說道。
“我看看。”薑梨捏了捏布料說道:“這是棉布,手感若柔軟,做成衣服會很貼身,棉布也保暖,這花色也好看,做成衣服穿在陳大哥和陳二哥身上肯定很合適。”
“阿梨的眼光就是好,就這匹吧。”
女人逛起街來就很容易忘了時辰。
等到薑梨反應過來的時候,太陽都落山了。
“陳大娘,改天再陪你逛吧,我得回去了。”
“是太晚了,阿梨對不住啊,這一不小心就耽誤你時間了。”陳大娘抬頭看了看天色,臉露愧疚之色。
“陳大娘說得哪裡的話,你平日裡那麼照顧我,能幫到你我心裡也高興,隻是今天確實有些晚了,我便先回去了,以後陳大娘有什麼事的,儘管吩咐就是了。”薑梨收拾起自己買的東西,便朝家裡走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薑梨遠遠的便見到自己家中亮起的昏黃燈光,一時她的腳步快了幾分。
一回到家中,薑梨便看到楊京和楊晟在院子裡等著她。
“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薑梨放下手裡頭的東西便準備去做飯。
一進灶房,薑梨便覺得不對勁。
在院子裡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是一進到灶房裡,一股飯香味撲鼻而來。
薑梨轉頭往飯桌上一看。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全都是她愛吃的那幾個菜。其中薑梨常坐的位置上,一碗湯清麵白的麵條放在那邊。
“這是,你做的?”薑梨難以置信的看著楊京。
“嗯,時間有些倉促,便做的少了些。”楊京拉著楊晟坐到了座位上。
“為什麼突然做這麼豐盛的飯菜?”
飯桌上雞鴨魚肉、果蔬甜點俱全,就算是過年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薑梨的目光掃過她麵前的那一碗麵條,心裡隱隱想到了什麼。
“你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對了!今天是八月初一,是她的生日。
在現代她過得都是陽曆的生日,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沒想起來,而且巧得是,原主的生日和她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不過這麵條?
“你這麵條練了多久?”薑梨冷不丁的問道。
“大概七八日。”
得,霍霍麵粉的老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