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高說在去年冬日十二月登基為帝,在他登基之前,沒有人想過最後成為皇帝的會是他,畢竟七皇子高說在他的一眾兄弟裡麵實在是太不起眼,但是就是這個一個不起眼的七皇子,最終卻是他打敗了大皇子高諸,高諳,順利的登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要說高說有什麼強大的實力便也罷了,偏偏高說隻是一個運氣極好的皇子,其他有實力的皇子早就被高諸和高諳聯手清了出去,隻剩下這麼一個要勢力沒勢力要能力沒能力的透明皇子。
在高諸高諳廝殺的你死我活的時候,高說不聲不響的聯係上了段闕雲,兩個人各有所求一拍即合,來了個裡應外合,直接給高諸和高諳來了個甕中捉鱉。
和景延一樣,段闕雲在江北也是個土皇帝。
江北也是貧瘠之地,若是富饒也輪不到段闕雲去坐鎮,江北論起地域麵積比不上東夷,段闕雲雖然在江北是實際上的掌權人,但是,他畢竟隻是個將軍,隻能按中把控江北。但是就算如此,手裡掌握著段家軍的段闕雲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比景延更有實力。
高鸛身體健康的時候,對東夷和江北掌控如意,可惜高鸛遇刺之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江北和東夷逐漸失去了掌控。
這個時候高說找到了段闕雲,用封王的承諾請求段闕雲出手,段闕雲一直想要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接管整個江北的機會,現在機會放在了他的麵前。
段闕雲答應了。
現在,段闕雲已是江北王。
同時,段闕雲也帶著他的段家軍退回了江北,他或許有不臣之心,但他絕不能當一隻出頭鳥,征討東夷,也有段闕雲在暗中推波助瀾。
而高說,也同樣彆無選擇。
高說並不是眾望所歸的帝皇,他在大臨朝中毫無根基。
論身份,他的母妃隻是一介宮女,比不得高諸高諳的母妃身份高貴。論能力,他武略比不過高諸,文才比不上高諳,論實力,他連這個皇位都是借了段闕雲的勢。
這也就導致了他登基後在朝中的話語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大,處處受到士大夫的製肘。
而要立威,對於高說來說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拿東夷開刀。
高說決定攻打東夷也有威懾四方的意味在其中。高鸛對權力有著近乎病態的掌控,就算是在他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中,他也沒有放棄對朝中權力的把控,但是如此一來,朝中的權力他是把控住了,可是地方卻亂了套。
除去東夷和江北,西邊的蠻族也在蠢蠢欲動,東北的海域的渦族也多次來犯海域。大臨已是內憂外患不斷。
高說想要一舉拿下東夷,樹立起自己新皇的威勢,同時震懾四方。
可惜,在高說心中手到擒來的東夷,竟然攻打了兩個月都沒有打下來。
東夷
距離東夷五裡之外的大臨軍營裡,一座最大的營帳內,一個身著甲衣的中年將軍正大發雷霆。
“李將軍,這小皇帝實在是不懂兵法,這東夷易守難攻,他竟要求我們三日內攻下東夷!隻要我們按照原計劃穩紮穩打,三個月後,必然能徐徐拿下東夷,可現在,三日後就要攻下東夷,如此倉促,將士們必然要傷亡慘重。這也就罷了,他還派了個監軍太監來礙將軍的事,天天在那指手畫腳的,看著就煩。”
大臨此次的主帥李祁正隨是將門出身,但卻是一身儒雅,看起來不像個將軍,到像個文人。此時他聽著身側副將的抱怨,臉上依舊沉穩。
“皇帝剛登基不久,自然是要立威,我等身為臣子哪能議論帝皇?徐將軍此話本將就當沒聽過,你也休要再提了。”
“可是將軍,真的要按皇帝說的對東夷發起總攻?不是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徐林朝營帳外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偷聽之後壓低聲音對李祁正說道。
“住口!”李祁正臉色一變怒喝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皇帝陛下下了旨意,我等做臣子的隻能奉命行事,陰奉陽違是要做那背主之事嗎?”
徐林是李祁正的老部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祁正露出如此震怒之色,見狀他忙告罪道:“將軍訓斥的是,是我糊塗了。”
見到徐林認錯,李祁正臉色稍緩:“言行有失,下去後自領三十軍棍。”
“另外,傳我命令,明日寅時,發動總攻!”
明日,寅時?
徐林一下子愣住了:“將軍,不是說三日後嗎?”
這勸降書才剛發出去,都不給東夷投降的機會嗎?
“出其不意方能取勝,你也說了東夷地形複雜,剛來東夷我們就吃了個暗虧,現在更是不能大意,若真三日後進攻,讓東夷有了防備,那豈不是給我們的將士徒添無謂的傷亡?。”
喝了口水李祁正繼續說道:“東夷是不會投降的,不,或者說,我們的皇帝陛下是不會讓東夷投降的,我們的皇帝陛下需要一場大勝,一場全麵壓倒的勝利,江北有段家軍,驍勇善戰。西邊有蠻族身強馬壯,東北渦國極善水戰,南邊百越局勢複雜,隻有這東夷被先帝猜忌已久,勢力不斷被削弱,實力是最弱的。如果麵對東夷大臨都不能給出一場完美的勝利,又談何坐穩天下?”
李祁正難得說這麼多話,但他見徐林依舊還是不服氣的樣子便難得的將大臨的局勢和高說的想法給解釋了一番
徐林是李祁正的老部下,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傳旨的監軍尚在營地,他並不想徐林被那人抓住什麼把柄。
“將軍一番話讓徐林豁然開朗,就按將軍您說的做!那景延肯定想不到我們竟然會發動突襲。”徐林大喜道。
寅時,天還是暗的。
經曆了兩個多月的戰爭,東夷郡城也早就沒了一年前的繁華。
郡城依舊還是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