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初次見麵結下的梁子,儘管小白救過他一條命,他還是和小白相看兩厭。
溫若不在時,一人一狗莫名其妙就打起來。
等她趕到時,江粲動作敏捷,從桌子跳到櫃子,又跳到小白的背上,一時之間難分輸贏。
她抱著他的兩條腿求半天。
後來,溫若發覺他很有可能在和小白爭地盤。
傷口痊愈後,他愈發不甘寂寞,經常從窗戶跳出去,在各家屋頂上跑來跑去。
像在遛自己。
每回她都擔心地守在窗戶旁,怕他不回來。
再加上磨爪子,拆家,不愛穿衣服等行為,溫若越發覺得自己養了條狗。
還是條比小白還難養的凶狗狗。
看見他出現在家裡,溫長河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溫長河的態度很堅決,他要把小男孩送到福利院,
他們的家庭不足以支撐多一個人的開銷,溫長河收入微薄,要給溫若攢醫藥費。
況且,這個是個危險係數很高的人,桀驁不馴,不適合和她單獨生活。
溫若跪下,用絕食逼的溫長河妥協。
“爸爸,我想要他,他是上天給我們選擇的家人。”
溫長河想到了在天上的妻子,他虧欠她們許多,這個男孩沒準真是上天派來討債的。
他隻能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伺候人家,人家還不領情。
有時候,他實在看不下去教訓那小子,溫若就跟他急,半點算不上小棉襖。
如此日複一日,往常冷清的家變得熱鬨許多。
溫若給江粲洗衣做飯,教他讀書寫字。
他被養得越來越好,身上的疤痕也在淡化。
那時她正在教他下象棋,他很快就趕超了她的水平,輪到她對著棋盤冥思苦想破他的局。
落子抬頭的瞬間,從他的下頜線到眉眼,她驚訝地發現他竟然生得相當好看。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將軍了。
這局她輸得毫無心理準備。
後來,便由溫長河教他象棋了。
他很聰明,一目十行,記性也非常好。
她能擊敗他的特長隻有鋼琴,他樂理很差,要命那種。
溫若會給他彈肖邦和貝多芬,給他講這些音樂家的生平,同樣命運多舛,然而他們依然樂觀積極,是以流傳下來這些巨作。
“吵。”小江粲每回都嫌棄她話多。
他不喜歡睡在床上,喜歡躲在衣櫃裡,桌子底下,藏在隱秘的角落裡才能睡著。
即使睡著了,還總是做噩夢。
溫若擔心他著涼,特地睡前喝水,這樣就會半夜自然憋醒。
第一次在床上看不見他,她嚇死了,以為他就這麼跑了。
直到聽見櫃子裡的動靜,她打開櫃門,看見他蜷縮在衣服裡,緊閉雙眼,滿頭大汗,嘴裡嘀咕著細碎的話語,她怎麼都叫不起,溫若懂得這是被魘住了。
她不知道他夢見什麼,臉上竟會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他滿臉淚痕,在月光下像被拋棄後狼狽又淋雨的狗狗。
溫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頭發被養得從枯草般變得有光澤,也變軟了。
她忍不住摸了好幾下,“乖,不怕不怕,我們燦燦是堅強的男子漢。”
“江燦,原來你也會哭啊。”
“你還是睡著了比較可愛,可以讓我肆無忌憚地摸你,你不知道我早就想這麼摸你了。”
“嗯,果然比小白的狗頭還要好摸。”
“……”
在她的碎碎念下,他過了會兒居然安靜下來,呼吸變得均勻。
溫若替他擦掉眼淚和汗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