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今日來說,我過來也隻是替皇貴妃娘娘給你送點藥,送點東西!”
葉繼宗望著我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我露出一抹淺笑:“明白就好,東西我放下了,我這邊還有事,就先行告辭。”
葉繼宗盯著我的笑容驀然一愣,隨即站起來:“三皇子側妃,我送你……”
我拒絕:“不用了,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在家養傷,還是不要去到門口,免得讓路過的人看到,告辭!”
我帶著禾苗就走,葉繼宗在我身後喊道:“三皇子側妃,我可以叫你薑回姐姐嗎?”
我腳下步子未停,邊走邊撂下話:“叫我姐姐你會不幸,你會死,為了你長命百歲,孩子叫我一聲三皇子側妃吧!”
葉繼宗跟在我的身後一直奔到門口,對著已經跨出門,下了台階進入院子裡的我道:“薑回…姐姐,我已經死了一回了,我不怕死。”
我腳步微微一頓,側頭斜睨著他:“你不怕死,我怕死,一旦皇上知道你我熟唸,你把林朝夕做成人彘之事是我的手筆,我摻和的,你我都得死。”
“為了你我不死,出了這個門,無論誰問起來,我都是一口咬定與你不熟,你若不甘,非得執意叫我姐姐,那就等到你真正有實力,犯錯了,皇上殺你都要掂量三分的時候再叫!”
葉繼宗雙手握緊成拳:“一定會有那個時候的。”
我嘴角一欠,沒有在說話,直接抬腳就走。
風越來越大,天越來越陰,今天怕不是要有大雪。
我加快了腳步,帶著禾苗上了馬車離開。
禾苗在馬車裡嘰嘰喳喳興致昂昂地說道:“小姐小姐,你沒有看葉小侯爺望著你遠去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小狗。”
“這麼一個小狗,你真的忍心不要,不把他收為己用,把他訓練成惡犬?”
我攏了一下披風,抱緊湯婆子:“傻禾苗,你跟我從小長到大,難道看不出來我現在就在訓惡犬嗎?”
禾苗驚訝的啊了一聲:“有嗎?有嗎?奴婢怎麼沒看出來?”
我意味深長的衝她笑了笑,沒有告訴她,葉繼宗怕是對我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不過身份有礙,他不敢造次而已。
我對彆人是否喜歡我,是不是男女之情,很是敏銳,所以我才會大膽的利用葉繼宗。
他能不能成事,在愛慕者眼中,他們往往會選擇為自己喜歡的人犧牲自己,一廂情願自以為是自己喜歡的人會記住他們一輩子。
現在他不但有驚無險從大理寺出來了,還讓皇上有愧於他,若是他好好抓住皇上的愧疚之心,努力的把一身肥肉給餓去,在找先生教他讀書寫字。
葉侯爺就是聰明的人,他但凡像葉侯爺一點點,他就能把整個侯府撐起來。
他把侯府撐起來,在謀個一官半職,無論官小官大,在這京城裡有爵位的加持,他就會成為一把好刃。
禾苗見我遲遲不說話,撒嬌似的問我:“小姐小姐,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張口反問她:“今天吃鹽水雞,紅燒肘子,大盤鴨怎麼樣?”
禾苗瞬間被我帶著走:“鹽水雞,紅燒肘子,大盤鴨,奴婢再加一個水晶皮凍子,好不好小姐?”
我笑著應著她:“好好好,今天我們照二兩銀子買!”
禾苗去葉繼宗拋出腦外,滿腦子都在盤算用二兩銀子買多少好吃的回去。
我看著她盤算,掰著手指頭,喋喋不休,自言自語,開心的眉飛色舞。
寒冷陰霾的天不出所料,下起了雪,雪下大了,路不好走,我爹派去去滇山的人推遲回來。
過小年的當天才回來,帶回了證據,帶回了證人,證據是葉繼宗外祖家有多少財產,財產全被葉家接手。
證人是葉繼宗外祖父家的管家,在他外祖父家被殘害滅門的時候,這個管家在外代替他的外祖父談生意,逃過了一劫,一直過著深居簡出,隱姓埋名的日子。
此次大理寺和都察院派了兩方的人去,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給找出來。
證據和證人一同帶進了皇宮裡,皇上看了證據,問了證人,沒有當即下誅殺林家之言,而是關心證據上的礦山:“一座鐵礦山,采了十幾年,采的鐵呢?”
我爹拱手道:“回稟皇上,據臣掌握的消息,林家跟官方鑄鐵坊合作,打的是官家的旗號,仗著山高皇帝遠,把開出來的鐵,一半賣給鑄鐵坊,一半收為己用!”
“收為己用的鐵,是被打成了武器,還是堆積在哪裡,臣目前不得而知。”
“但,林家男丁必然知道,現在林家男丁全都關押在大理寺監牢,需鳳大人出手,方能得之!”
皇上聽之,“好啊,仗著自家皇親國戚,國舅爺的身份,跟官家鑄鐵坊合作。”
“朕都不知道,他們的手伸這麼長,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為虎作倀,草菅人命。”
“鳳愛卿,回大理寺,給朕好好的查,好好的問,問他們另外一半的鐵弄哪裡去了?”
鳳九負拱手領命:“是,皇上!”
皇上又道:“薑愛卿,葉小侯爺來宮裡了,朕還沒有見,你去把他帶走,替朕安撫他,告訴他,林家拿走他外祖父家的一切東西,等你這邊清理出來,會一件不差的全部還給他!”
“朕也會昭告天下,恢複他已故娘親的嫡女身份,給他已故娘親葉侯府正室之名,他娘親牌位可進葉家宗祠!”
“林朝夕不再是葉侯府夫人,她隻不過是一個被休了的惡婦!”
我爹拱手還沒有應,就聽見外麵轟然一聲,傳來巨響,恍若地動山搖,整個京城都動起來。
皇上噌的一下站起:“發生什麼事了?”
外麵的太監聞聲而來:“回稟皇上,宮外朱雀大街靠近國舅府方向的地方,傳來的巨響,可能是那邊的鑄鐵坊發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