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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打開門。
陽光從一側照耀在鐵架梯子上,一位中年男子正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口,對方那看起來還算高檔的西裝早已經沾滿了泥土,尤其是鞋子,更是糊滿了汙泥。
在看到傑森後,對方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就這麼的衝過來要去抓傑森的手。
傑森不著痕跡的向後一退,躲開了對方的手掌。
“什麼事?”
傑森很是冷淡的問道。
對於陌生人,傑森一向如此。
不論對方抱何種目的。
“救救我!”
“我叫摩多,是個商人。”
“昨天生意很不錯……”
在發現傑森並沒有邀請自己進入事務所內部時,這位自稱為摩多的中年男子就站在門口講述著自己遭遇到的可怕經曆。
摩多是一位電器商人。
和‘岩石電器’的老板一樣,都是以二手貨為主。
但與那位富裕的岩石老板不同,摩多並沒有店麵,而是以‘掮客’的方式為主。
他會走街串巷,尋找到那些想要出售二手電器的客人,然後,低價買入,再販賣給類似‘岩石電器’一般的商鋪。
當然了,其中必然有著些許貓膩。
傑森可不相信一個二手電器販子能夠穿得起手工縫製的西服和小牛皮的皮鞋。
不過,傑森並沒有打斷對方,就這麼的聽對方繼續講了下去。
“很難得的,昨天生意很不錯。”
“為了犒勞自己,我找到了一間小酒館。”
“然後,喝酒到了深夜……”
昨晚,銀之區的夜,要比以往更加的深邃。
但是對於喝了酒的摩多來說,卻根本不重要。
他哼著鄉間的小區,腳步蹣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從酒館到他的家,直線距離也就7、800米,十分的近,不過,卻需要跨過一座木橋,但也不好浪費多少時間。
吱呀、吱呀。
走在木橋上,腳下傳來鬆軟、熟悉的木質聲,令酒意上湧的他越發的站不穩了。
不得已,他扶著橋的扶手,站在那休息。
暈暈乎乎的大概過了十幾秒或者半分鐘多,他感覺好多了,這才準備繼續回家。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橋的外側不知道何時多了一位姑娘。
這位姑娘跨過了欄杆扶手,就這麼站在橋邊沿的位置,小半個腳掌都是懸空的,而雙眼則是紅腫,淚痕還殘留在臉頰上。
很顯然,這是要自殺。
‘姑娘等等!’
‘請稍微等一下!’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你可以向我傾訴!’
摩多下意識的勸解著,但是沒有敢冒然的行動,他害怕驚著這位本就一心求死的姑娘,就這麼站在原地,用儘可能溫和的聲音說道。
那位姑娘聽到了摩多的話語,但是卻沒有理會,反而一手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應該是被感情傷到了吧?’
摩多猜測著。
眼前的這位姑娘衣著整齊,這身衣服他十分眼熟,在之前的某本雜質上,他看到過。
雖然他欣賞不出來這身衣服哪裡好,但是價格卻是極為昂貴,當時標價的那一串零,讓他感覺到了窒息。
能夠穿著這樣的衣服,家境一定十分的優渥。
肯定不會為了錢發愁。
再加上這個姑娘的年紀。
那就隻剩下了情傷。
事實上,也是如此。
‘他為什麼不愛我?’
‘他為什麼不愛我?’
‘他為什麼不愛我?’
那位姑娘低聲念叨著。
‘愛情這種事,誰也說不上來,沒有緣分的話,真的是很難在一起的。’
摩多想了想,用自己的理解來說服對方。
但是,身為一個單身漢,這樣的說服,很明顯是單薄無力的。
那位姑娘抽泣聲更加的厲害了。
聲音從捂著臉的手掌下傳來。
‘可他明明說過愛我的啊?’
麵對著這樣的問話,老單身漢摩多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在和小姐姐們喝酒的時候,他言語流暢到令人驚歎,但是這個時候,他總不能說男人的話,騙人的鬼吧?
更不能說,與其相信男人的話,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他說不出口啊。
畢竟,他是個男人啊。
摩多沉默了。
那位姑娘卻繼續說著。
‘一開始都是好好的。’
‘可為什麼在我們確定了關係後,就隻剩下了吃了沒、早點睡、今天開了一天會、多穿點、喝熱水、那個女孩是我妹、這個東西有點貴、工作一天我很累、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彆鬨、真沒有、你說什麼是什麼、喝多了、亂說的、我們真是好朋友。’
聽到這樣的話語,摩多越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他也經常和小姐姐們這樣說。
難以言明的尷尬,令他如鯁在喉。
最終,他隻能說。
‘也許您真的想多了,他是真的很累。’
‘那他為什麼會帶著其它女孩出去?’
‘被我抓住之後,還理所當然的和我說,我隻是想給每個女孩一個家?’
‘為什麼?他能夠那麼的坦然?’
麵對女孩的質問,摩多愣住了。
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這麼渣。
他應該多多的學習一下啊。
心底想著,摩多卻是再次勸說。
‘也許是逢場作戲?’
‘您要知道的,有時候男人是身不由己的。’
摩多繼續說道。
‘所以,他說的‘為什麼我有女朋友了就不能喊你老婆,她是女朋友,你是老婆,寶貝是寶貝,寶寶是寶寶,那不一樣’是有道理的?’
姑娘問道。
貌似有點道理。
摩多心裡想著,但是表麵上卻是義正言辭的回答著。
‘渣男!’
他一副氣憤填膺,渣男該被天誅的模樣。
實則是悄悄的靠近著姑娘。
他想抓住對方,把對方拉回來。
雖然喝了酒,但是雙方的體型差距,摩多有把握隻要他拉住了這位姑娘,就一定能夠將這位姑娘救回來。
‘沒錯,是渣男。’
‘所以,我把他裝了四袋。’
姑娘低聲說著。
抽泣聲在這個時候停止了。
四袋?!
摩多腳步一頓,雙眼瞪視著這位姑娘,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位姑娘的衣襟下,有著暗紅色的印記。
是血!
摩多頓時頭皮發麻。
他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位姑娘。
救一個人和救一個殺人犯是不同的。
至少在摩多看來,殺人的人,已經不能夠當做人了。
更何況還是……分屍。
吞咽了一口口水。
摩多想要讓乾澀的嗓子多一些濕潤感。
但是,這不僅沒有讓他好受一點,反而讓他越發覺得緊張了。
不自覺的,摩多開始後退了。
但卻被姑娘發現了。
‘你在害怕我?’
姑娘問道。
‘沒、沒有、怎麼會呢?’
摩多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後退?’
姑娘繼續問道。
‘我喝多了,腳步不穩。’
摩多回答著。
‘哦!’
‘那我讓你清醒清醒吧!’
說著這樣的話語,這位姑娘就放下了捂著臉的手。
立刻,後退的摩多就被嚇得坐到在地。
那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啊。
沒有雙眼、沒有鼻子、沒有嘴巴,白白的一片,就好像是一顆煮熟的雞蛋清。
‘媽呀!’
摩多帶著這樣的慘叫,連滾帶爬的就向著橋下跑去。
不是通過橋。
因為,那個姑娘所站的位置,是他通往家的方向。
他完全不敢靠近那個姑娘,隻能是調轉頭,向著來時的酒館跑去。
‘千萬彆關門!’
摩多心裡祈禱著。
他不知道自己遇到什麼,或者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就會讓人心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