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尚看著徐大山,對於這位紅香坊老東家的話語基本上是一句都不信。
什麼惻隱之心。
什麼一時心軟。
什麼沒有利益。
應該是城內六大戶許下了極大的利益,然後,這位紅香坊的老東家忍不住的心動了,這才冒險一試。
而且,對方相當的謹慎。
沒有找他,而是找了他的沐兄弟。
找他,一旦拒絕的話,那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找他的沐兄弟,就算是被拒絕,還有抬價下。
真是人老精。
做事稱得上滴水不漏。
隻是今晚的事……
李德尚的手掌輕輕擊打了數下椅背扶手,目光則是死死的盯著徐大山。
“關於賈捕頭和賈捕頭母親的事情,老朽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應該是那些大戶自作主張,他們既想要拿回失去的東西,卻又不敢做得太過,所以……選擇了賈捕頭做為目標。”
徐大山說著再次歉意的衝賈有才一躬身。
賈有才再次的躲開了。
徐大山還要再拜,卻被李德尚打斷了。
這位‘山城’的主事官冷笑了一聲,數道:“不敢做得太過?隻不過是本官長期待在衙門中不好下手,而沐兄弟武藝高強,他們根本不敢下手,這才選擇了賈有才,嘿!”
說到這,李德尚再次冷笑起來。
心中,則是殺機驟起。
他原本打算放城中大戶其餘人一條生路,但是現在看起來,他還是心軟了。
野草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一定要斬草除根才行!
李德尚袖子裡的拳頭一握,心中暗下決定。
徐大山看著李德尚,雖然沒有看到袖子下捏緊的拳頭,但是李德尚眼中閃過的冷冽,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頓時,心底暗歎了口氣。
他知道城內的六大戶這次算是真完蛋了。
如果說以前還有一線生機的話,現在真的是死路一條。
‘李德尚好大的殺心!’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明明是個讀書人。’
就在徐大山感歎的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傑森突然地問道。
“‘往生教’鬨得凶?”
“對,‘往生教’可不單單是在‘山城’,在州府也有教徒,甚至傳聞北都、蜀都內也有。”
“他們秘密結社,統一密語,外人根本難以插手,即使是想要暗查也很難,帝國派出了不少暗探,但都是有去無回。”
“尤其是各個州府的壇主,每一個都是武藝高強之輩。”
“還有、還有……”
一直痛快的徐大山突然結巴起來。
“還有什麼?”
李德尚追問著。
徐大山沒有馬上開口,而是起身把大廳的門關上後,這才返回了三人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有‘神使’!”
“神使?”
李德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賈有才更是一臉茫然,他甚至連州府存在‘往生教’都不知道,隻以為‘往生教’是‘山城’附近興起的一股子邪教勢力。
倒是傑森一臉淡然。
甚至,隱隱帶著期待。
畢竟,【血霧煞氣珠】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是的,神使,傳聞中來無影去無蹤,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人性命——有人說過帝國派出的暗探之所以全部都有去無回,就是因為這些神使!”
徐大山用隻有幾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些?”
“神使不止一個?”
李德尚把握著關鍵詞。
“對!”
“根據我們紅香坊收集到的一些信息,‘往生教’的神使至少有四個,隻是收集到的,至於有沒有更多,我無法確定。”
徐大山如實的說著。
而且,不等李德尚追問,就補充道。
“這四個神使是三男一女,具體年齡無法確認,但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其中除去那位女子沒有具體表露出實力外,那三位男性神使中,有一個能夠口吐烈焰,熔金化鐵,另一個則是拳腳間寒霜飛舞,活人瞬間結為冰霜,剩下的那個最為難纏,不單單是神出鬼沒,還能夠奪人魂魄,殺人於無形。”
“四人沒有同時出現過。”
“但每次隻出一人,也攪動了好大的風雨,讓人心驚膽戰。”
徐大山說著,李德尚皺著眉頭。
他從來沒有聽過什麼神使。
但眼前徐大山說的,對於他來說已經有些不可思議。
口吐烈焰,熔金化鐵鐵。
拳腳間,寒霜飛舞,活人結凍。
還有奪人魂魄,殺人無形。
這是傳聞中‘練皮’大成武者都無法做到的吧?
或許傳說中,武者更高的程度能夠達到?
但不可能吧?
‘往生教’有這樣的高手?
李德尚心底思考著,麵容再次嚴肅起來。
他以為他已經高估了‘往生教’,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必須要再次上書州府衙門。’
‘嚴防死守才行!’
李德尚心中暗道。
傑森則是恍然,之前帶著【血霧煞氣珠】的那個神使,應該就是所謂三個男性神使中最為難纏的那個了。
‘不知道剩下的三個神使中會帶著什麼‘食物’。’
傑森猜測著食物的味道。
目光則是看向了大廳外。
踏、踏踏。
急速的跑動聲響起,一個捕快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大人,頭兒,沐爺,大事不好了!”
“死了,全死了!”
“還有、還有……”
這個捕快帶著哭腔說道。
聲音結結巴巴的,說都說不全了,顯然是受到了驚嚇。
騰地一下,在座的四人就都站了起來。
“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
賈有才對著下屬說道。
“頭兒,大人讓我們圍著的六戶人家全都死了!”
“還有、還有……”
“你們跟我來,一看就知道了。”
捕快說著驚懼的看了一眼傑森,然後,完全不敢說話,隻是頭前帶路。
傑森第一個邁步跟上。
這個捕快身上沒有任何的惡意,也沒有任何的死氣,心臟卻是跳動得極快,再加上臉上的驚慌和剛剛看他時的目光,足以說明對方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而且,這個東西還和他有關。
李德尚、賈有才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徐大山則是猶豫了一下這才跟了上去。
他不想去的。
但是,徐大山很清楚,現在他已經被卷入其中了。
去了還能夠占據一點兒主動。
如果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裡等著的話,那將會是真正意義上的陷入被動了。
做為一個還算成功的商人,徐大山可是太清楚掌握主動的重要性了。
抬手朝著隨從一揮。
立刻的,十幾個強壯的手持棍棒的漢子就走了出來,分為兩隊,一隊守在紅香坊,一隊跟在了徐大山的身後。
李德尚、賈有才掃了一眼,就沒有說什麼。
紅香坊是乾什麼的,兩人都知道你。
有這些人手也是理所應當的。
至於帶上一些?
也能理解。
反正有沐白在,他們也不擔心。
而且,他們也不是沒人。
一隊二十人的火槍隊出了武館街就跟在了馬車後麵,那些手持棍棒的漢子則是跟在了更好麵,前麵的是一隊五人高舉著火把的捕快。
賈有才駕車,車內坐著傑森、李德尚和徐大山。
一路沒有任何的阻礙,一行人就來到了城內大戶張家的府邸。
捕快、衙役將這裡層層圍住。
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傑森時,也如同之前的捕快一樣,眼中閃過了驚懼。
傑森一皺眉。
沒有停留,徑直向著府邸內走去。
屍體!
從回廊,到大廳,一路而來全是屍體!
硬生生被打爆的屍體!
而在二進院垂花門旁的牆壁上,更是用鮮血寫著五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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