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晶晶吃什麼都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把這頓飯熬過去。
人在屋簷下,撂臉子什麼的都是不行的。
於是她極力掩藏著情緒,飯後又和岑父岑母岑歲坐著聊了會天,說的都是家裡的瑣事,說她爸爸媽媽怎麼樣了之類的。
後來岑父接了個電話說要出去忙,岑歲也說了要回房去,童晶晶才得到喘口氣的機會。
回到自己住的二樓客房裡,剛一進屋關上門,她臉上的表情整個就塌了下來。
走到床邊坐下來,臉是黑的,眉心擰個大疙瘩,又憋屈又懊惱。
明明她手握劇情,自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誰知道這才剛剛開始,計劃就被岑歲全部打亂了,還吃了這麼大一癟。
她堂堂一個大學本科優秀畢業生,居然讓她去門店站櫃台賣東西?
想到這裡,童晶晶閉上眼咬緊了牙,在地板上重重跺了一腳。
地板下是架空的,隻聽“咚”的一聲響。
跺完腳,她仰麵倒到床上,試圖把呼吸調整順暢。
這樣閉眼躺了一會,呼吸順暢了一些,她忽又睜眼坐起來,摸起身邊的手機,打開通訊錄,直接給她“媽媽”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有半分鐘才被接聽。
聽筒裡傳來聲音微啞的女人聲音,“晶晶呀,到你舅舅家了?”
童晶晶握著手機,目光低垂落在地板上,“到是到了,可是舅舅突然改變主意了,讓我覺得很委屈。”
童母好奇,問她:“怎麼了?”
童晶晶吸吸鼻子,說話聲音微顫,委屈又可憐,“本來說好的,讓我進市場部,跟著部門老大王總學東西,結果岑歲冷不丁出來插一杠子,忽悠得舅舅改變了主意,現在讓我去門店站櫃台賣東西。我好歹是他外甥女,這麼多年讓他幫這麼個小忙,就這樣對我嗎?”
聽了這話,童母也覺得氣悶,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心想果然不是親生的,就這樣敷衍打發,但這敷衍得也太過分了一點。
她年輕時候嫁得遠,和娘家來往不多,這麼多年來,可沒怎麼麻煩過她這位親弟弟。
童母深深吸下一口氣,憤憤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看他們的臉色。晶晶你就有骨氣一點,自己找個工作去。咱們好歹也是優等生,拿過那麼多的獎學金,還找不到一個好工作嗎?”
說起來,她女兒一直都挺有骨氣的,不知道這回怎麼想的。
而童晶晶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有點慌,連忙又說:“媽,我隻是心裡覺得委屈想跟你訴個苦而已。還想讓你再幫我一下,跟舅舅說一說,能不能讓我進公司裡,門店確實太丟人了。”
原主是優等生,可她不是啊,她也不是學計算機的。
她年齡和原主相仿,麵臨本科畢業,學的是文科專業,成績一般般。
出去找工作,按原主的履曆是能找到不錯的工作,但是她對計算機一竅不通,根本不能乾。
按她自己的履曆找工作,那就是一個月三四千的普通工作,還得跟狗一樣。
怎麼說,都不如走後門直接進她舅舅的公司,背靠大樹好乘涼。
而且,她的野心遠不止於此,她還想靠熟知劇情,得到岑歲的一切呢。
總之岑歲也不珍惜,與其被她生生糟蹋,不如讓她擁有。
童母搞不懂,“他們都這樣對你,你還想去?”
童晶晶吱唔一會,忙又說:“其實舅舅也是好心,想要鍛煉我,所以先讓我從底層乾起,說這樣升上去的話也順理成章,畢竟我專業不對口什麼都不懂。”
她本來是想讓童母幫一下她的,誰知道童母和她親女兒一樣,都是這種倔性子。
看不得彆人半點臉色,麵子和尊嚴比命都重要。
讓她再去找岑父,明顯不可能了。
童母歎口氣,“晶晶啊,媽媽最近有點看不懂你啊。”
童晶晶一陣心虛,害怕再說下去要露底,連忙又說:“媽,我就是跟你發幾句牢騷,我會聽從舅舅的安排,踏踏實實好好乾,您先忙吧。”
童晶晶說完便掛了電話,沒再給童母說話的機會。
她握著手機再次仰身躺下來,深深吸口氣看著房頂的花形吊燈,眨巴眨巴眼睛想——不管怎麼樣,都要穩住心態,等原文劇情。
***
岑歲回到房間裡沒有玩手機也沒有再睡覺,她把昨晚沒看完的《珍寶錄》拿出來繼續翻。
越翻越上頭,越看越覺得心癢癢手癢癢,想拿個東西在手裡盤著。
於是她一邊看,一邊盤她毛絨玩具小兔兔的大鼻子。
盤得賊光賊亮。
光線一晃,閃過一顆星光。
這一天她都沒再出門,儘悶在房裡看書了。
當然她沒讓家裡人知道她在看這本書,因為她到目前還不能確定,這本書是她家書房本來就有的,還是給她多出來的獎勵。
這個問題有點敏感,岑歲覺得連試探也不要,所以就偷偷的了。
偷偷地看,看到晚上下去吃個晚飯,吃完晚飯洗完澡回去房間後,還是撲在書上。
原本每天一睜眼就被捧在手裡的手機,今天被冷落得一屏幕冷風霜雪。
哪怕有信息發進來,岑歲也懶得去解鎖看一眼,因為她知道目前的自己,手機裡不會收到任何重要信息。
***
略顯空闊單調的臥室內,灰色醞釀出主色調。
數量不多的幾件簡約風家具裡,兩米的大床是最抓眼的主角。
陳禹剛洗完澡,發尖氤氳著淡淡的水汽,睡衣衣襟微開,整個人隨意且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