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趙子澄腰疼不想坐著,躺在陽台上的搖椅裡。
汪傑、周一淼並肩坐著凳子,和趙子澄在一邊,與陳禹對麵而坐。
氣氛幾乎快凝固起來了。
陳禹掃他們仨一眼,又問一遍:“你們找岑歲做了什麼?到底說不說?”
汪傑清清嗓子,看一眼旁邊的周一淼。
周一淼默默看向趙子澄,趙子澄躺在椅子上,目光飄忽著飛去了天上。
又僵了一會,還是汪傑吸口氣先開了口,說:“就……我們發現她在一家古董店裡打工,就想去逗逗她,替你出出氣,所以拿了個假古董去找她……然後……嗯……”
陳禹盯著汪傑,等著他說下去,結果他愣是沒說出來。
陳禹聽著這話的意思,那肯定是岑歲被耍被鬨,但今天明明是趙子澄氣得跟□□一樣要炸裂,他就想不出中間到底怎麼回事了。
看汪傑磕磕巴巴,旁邊周一淼也聽急了,一副豁出臉皮的樣子,接著話道:“澄兒從家裡拿了個香爐,他聽他爸說是仿的宣德爐,不是真正的宣德爐,所以就想拿去騙一騙岑歲。結果哪知道我們被岑歲給騙了,澄兒十萬就出給了她,然後她當場轉手就賣了兩百萬。”
陳禹聽得不是很明白,看著周一淼,“說細致點。”
汪傑這會伸手壓他一下,開口道:“算了,還是我來說吧。”
接下來就開始了詳細敘述,講他們怎麼拿的爐子去的店裡,又怎麼騙岑歲,結果又是怎麼被岑歲反騙,最終賠了一件兩百萬香爐的事情。
陳禹聽懂了,看完汪傑和周一淼,又看向躺著的趙子澄。
趙子澄目光仍舊飄忽,直接不看陳禹,看藍天。
自己聽完一遍,臉上一片火辣辣的。
真他媽的,賊丟人,自己聽著都想罵一句——傻逼!
陳禹看著趙子澄說:“你居然還知道丟人?”
趙子澄掩飾臉上的尷尬,看向陳禹道:“我他媽的……”說著聲音便弱了下去,“我怎麼知道她什麼都懂,跟他媽老教授似的。”
陳禹無語地看著他,“就算她不懂,成功被你騙了,還是你吃虧。”
趙子澄被堵得一陣語塞,結巴一會又道:“她要是真不懂,肯定不敢亂收東西,那就不會買了呀,我們就拿她開開玩笑而已。”
陳禹眸色暗了些,“我要是你們,辦了一件這麼蠢的事,連學校我都沒臉來,你們可真是臉都不要,還氣勢洶洶找人去要東西,當自己是惡霸?怎麼想的?”
說著頓住,掃一眼汪傑和周一淼,“還有,誰讓你們去找她的?”
汪傑和周一淼互相對視一眼,都沒出聲。
陳禹又看向躺著的趙子澄,“誰讓你們去替我出氣的?”
趙子澄咽咽口水,然後撐著底氣道:“陳禹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那麼在乎她呢?你現在這樣算什麼,舔著臉要把她追回來?可人家搭理你嗎?”
說著他拿起手機來,解鎖打開相冊,點開一張照片,送到陳禹麵前,真的起了情緒說:“你自己看看吧,這個人,是那家古董店的老板,人溫婷說了,長得很帥,比你成熟有涵養!”
陳禹低眉看住屏幕上的照片,一分鐘後抬起頭來。
趙子澄熄掉手機屏幕,把手機扔在手邊的小茶幾上,不再躲閃陳禹的眼神,繼續說:“岑歲和你說完分手沒過兩天,就去了這家店打工,她是缺錢的人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們做得再不對,那也不是為了兄弟嗎?你現在是為了什麼啊?你腦子還清醒嗎?消失十幾天不見人影,我們還以為你出家撞鐘去了呢!結果現在一出現,給我來這一下?”
陳禹陰著臉不說話,隻是盯著趙子澄。
趙子澄脾氣起來有點上頭,現在倒不怕陳禹了,看著他又說:“怎麼?你還要打我?”
陳禹睫毛輕顫低下眉,半晌說:“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們以後都不要管,誰都不要再插手。”
趙子澄擰著脾氣道:“真以為誰愛管一樣,不管就不管。”
說完語氣和表情又一起軟下來,看著陳禹問:“那……我那個香爐呢?”
陳禹聽到香爐,隻覺得腦子“嗡”地響了一聲,隨後他一臉無語地一腳踹在趙子澄小腿上,恨鐵不成鋼道:“再他媽提那個香爐,我就直接廢了你!”
趙子澄“啊”一聲捂住小腿,“我回家怎麼交代啊?”
陳禹真是不想看他,起身就走,“先給你爹磕三個響頭,然後雙手遞上雞毛撣子,再自己把褲子脫了,光腚趴去長凳子上……”
聽著這話,趙子澄感覺自己屁股上狠狠疼了兩下。
他微微咬著牙出聲:“我他媽的真是……”
操了……
***
岑歲上完課沒在學校多留,直接去了承古路。
和平時一樣,開門後點上一爐素香,用手機隨便播放排行榜裡的熱門音樂,拿抹布擦一擦架子櫃台,再用麋子皮擦一擦古董。
收拾好坐下來看書,偶爾抬頭往外看一眼,放鬆眼睛。
這樣看到中午肚子叫起來,她鎖門出去走了一圈,在古玩城附近找小餐館吃了午飯。
吃完午飯回到古玩城裡,岑歲沒有立即回去守店鋪。
想著也有日子沒在攤位上淘淘寶貝了,所以她直接逛攤位放鬆去了。
她還是那樣,走過路過,一眼看不出有好東西,根本不往攤位跟前去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