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1 / 2)

岑歲眯起眼睛盯著榮默看一會, 那狀態一看就喝了不少。

她腦子裡當然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趙明遠他們以為是她捐的柴瓷,那他們肯定沒出錢,那錢肯定就是榮默自己一個人出的。

自己出了錢, 拿去捐給了國家, 卻把捐寶的榮譽給了她。

想想還真像趙明遠說的那樣, 當代陶淵明,淡泊名利無欲無求。乾了一件這麼高尚大無私的事情, 居然可以什麼都不要, 連名字都不留。

岑歲原本就沒想過會有這份榮譽。

她盯著榮默看片刻,開口說:“我可不會把錢還給你。”

榮默看著她又笑一下。

他沒說捐贈的事,隻道:“你酒量怎麼樣?不行就少喝點。”

岑歲大腦被酒精麻了一半, 思路被榮默帶著走。

看他質疑她的酒量, 瞬間也就忘了捐贈證書的事情。

她看著榮默不屑地“哼”一聲,很是牛叉道:“我的酒量, 那可是超!猛!噠!”

榮默直接笑出來了。

他看著岑歲這副平常不會有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心裡輕輕掃過羽毛。

他接著岑歲的話問:“有多猛?”

岑歲想也不想道:“千!杯!不!醉!”

結果說完腳腕子忽一軟,身子沒控製住稍晃了一下。

榮默怕她摔倒, 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腰。

然後剛把岑歲扶穩,忽又聽到兩聲來自老頭的叫喚,“小岑,小榮……”

聲音剛落下,視線裡出現了夏國梁。

夏國梁轉身過來,打眼看到榮默和岑歲靠在牆邊,兩個人麵對麵站著, 岑歲手臂撐牆微仰著頭, 榮默的手扶在岑歲的腰上, 瞬間就在腦子裡腦補了一出大戲。

非禮勿視。

夏國梁忙抬手虛擋住眼睛,轉身就要走,“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

岑歲轉頭看到他,立馬開口把他叫住,問他:“老頭,你來找我和老板?”

被叫住那就不走了,夏國梁放下擋眼睛的手,轉回身來,笑著說:“主要是找小岑你,趙教授讓你過去,拍幾張照片。”

岑歲收了撐牆的手臂,轉身看著夏國梁問:“拍什麼照片?”

夏國梁耐心地跟她解釋,“柴瓷現世這件事一旦放出消息,肯定要轟動整個藏古界,東西是小岑你捐的,得單獨出報道褒獎你,要拍照片當素材的。”

岑歲聽了這話一陣心裡發虛。

東西不是她捐的,她也不想讓那麼多人讚美她,受之有愧。

她搖搖頭,剛要說話,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聽榮默在她身後說:“走吧,回去拍照。”

榮默說完便直接拉上她的手腕,拉著她回了包廂。

岑歲:“……”

這個高尚大無私的光環,她是不要也得要了?

回到包廂。

趙明遠看到岑歲和榮默回來,立馬就站了起來。

他還是笑得很慈善,看著岑歲說:“小岑,過來我們拍幾張照片,記錄下這一刻。”

事情都攆到這一步了,不照也得照了。

雖然說受之有愧,可人都俗,都有天生的虛榮心,被肯定被誇讚被表揚就是忍不住開心。

岑歲又猶豫了一下,沒打算再駁榮默的好意,隻道:“趙教授,我戴個口罩行不行?”

趙明遠看著她說:“這是無比光榮的事情,戴口罩乾嘛?”

岑歲故意開玩笑道:“就是長得太漂亮了,我怕我一下子就紅了,人紅是非多嘛。”

在座的人都被她這話逗得樂起來,而且還都挺認同。

趙明遠看她實在不想露臉,也就尊重了她的決定。

隨後他讓榮默拿著相機找個合適的背景,讓岑歲站中間,手裡拿著證書,加上他,左右又站了幾位權威老專家,個個都學識滿腹神采飛揚的樣子。

等他們都站好擺好表情,榮默拿著相機拍下幾張照。

拍好後趙明遠他們便回酒桌上去了,結果夏國梁又過來了,拍一下榮默的胳膊說:“小榮,彆著急走,幫我和小丫頭也拍一張,留個紀念。”

榮默手裡托著相機,站在原地沒動,“好。”

夏國梁走過去,把岑歲叫到身邊,讓她摘了口罩,兩個人並肩站著,看向鏡頭微笑。

快門響幾聲,照片拍好。

夏國梁這又笑著走到榮默旁邊,一邊接他手裡的相機一邊說:“你站過去,我給你和小丫頭也拍一張。”

對於夏國梁現在變得這麼熱心親和,榮默多少還有點不習慣。

不過他欣然接受,把相機給到夏國梁手裡,自己走過去站到岑歲旁邊,和岑歲並肩站好,一起看向鏡頭。

夏國梁從相機鏡頭裡看了看他倆一會,並沒有按下快門。

然後他把眼睛從相機後露出來,看向榮默和岑歲說:“哎喲,好搭檔照相還這麼生分,活潑自然一點,親近一點。小榮你抬抬手,攬著小岑的肩。”

榮默看一眼岑歲,沒多猶豫,自然地抬手搭上她的肩。

兩個人都看鏡頭微微笑著,然後在夏國梁按下快門的瞬間,岑歲忽朝榮默歪了個頭,彎眉綻開一個明亮的笑臉。

岑歲和趙明遠那些專家站一起拍照,多少還是有點端著的。

和夏國梁便沒端著了,現在和榮默就是完全放鬆,怎麼開心好玩怎麼來。

趙明遠坐在酒桌上看夏國梁給榮默岑歲拍照,笑一下道:“你們看這夏老師,平時那脾氣怪得跟什麼似的,見誰煩誰。但你們看他見了這小丫頭,就完全換了個人。”

旁邊人也看夏國梁拍照,附和趙明遠道:“小姑娘討喜。”

趙明遠還是笑著,“的拉進鑒古協會來,給我們協會增加點年輕血液。”

旁邊人也依舊笑著點頭附和,“不錯不錯。”

夏國梁拍完照,三個人回到酒桌邊坐下。

照片拍完了,其他似乎也沒什麼要緊事了,接下來自然還是喝酒加閒聊。

說是閒聊,但這聊天的話題,總歸時不時就會回到柴瓷上。

夏國梁開口問趙明遠:“趙老師,這柴瓷,您打算什麼時候在博物館裡展出?展出的消息一旦放出去,肯定驚動全世界的收藏大家。”

說到這個,趙明遠放下筷子,默了片刻說:“都還在計劃中,不過我還有個渺茫的願望,原本不知道還有另外一半,心裡倒也沒想法,但現在知道了,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也總忍不住在這想,要是能展出整件瓷器,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在座的誰不想見一見整件柴瓷,哪怕已經一分為二了,到時候修複起來也隻能算是個殘品。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整件的柴瓷殘品,會更讓人驚歎和心動。

可是這事啊……

趙明遠低眉搖搖頭,再抬起來,“不知道剩下的殘片在哪裡,線索全無,有生之年呢,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再見到。要是能見到,死也沒有遺憾了。”

在座的其他人聽了這樣的話,一個跟一個都開始感歎。

感歎得停不下來,還是夏國梁說了句:“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的,想也沒用,沒必要這麼唉聲歎氣的。說不定有緣,哪一天剩下的殘片又自己出來了。”

趙明遠深深吸口氣,看向夏國梁,“夏老師說得對,這事看緣分,隨緣吧。”

夏國梁成功把話題岔開,端起酒杯來又開始拉人喝酒。

酒桌上的氣氛沒一會就又再度熱鬨了起來。

有酒勁在,大家又都是搞研究搞學術的,不擺那虛架子,自然就跟一家人似的了。

岑歲這個年齡這麼小的,都輕鬆融入了進去,跟著他們又是喝又是聊。

當然了,也有聊起某些疑難問題,各持一個觀點,當場就爭得麵紅耳赤,拍桌子誰也不服誰的。

看著這場景,岑歲笑著往榮默旁邊歪過去,小聲對他說:“原來他們就愛吵架。”

榮默笑笑,習以為常道:“可能這樣交流起來,比較高效。”

說完了,他看一下岑歲,又問:“你還行不行?”

看她今晚一直都很開心高興,和這些專家聊得也投緣,酒自然也沒少喝。

酒這種東西。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旦聊得高興喝上了頭,想停都停不下來。

岑歲明顯已經到量了,但她自己不覺得醉了,看著榮默說:“還行。”

說完也沒再喝,就坐在桌邊托著腮,認真聽這些老頭兒聊天,聽得高興就笑起來,算是捧場。

然後這樣專心聽了一氣,酒精的後勁慢慢上來,腦子開始發暈。

她托著腮眨巴眨巴著眼睛,大腦裡的意識開始從清醒慢慢變得模糊,然後她低下頭,閉著眼休息了一小會,隨後便直接趴桌子上去了。

榮默看她這樣,又湊近了問她:“是不是喝多了?”

岑歲趴著搖搖頭,好像還清醒的樣子,“沒事,我休息一會。”

看她這麼說,榮默便讓她趴著休息了一會。

結果一直等到其他人都歪歪扭扭站起來,準備要走人了,他才發現岑歲已經趴著睡著了。

趙明遠看過來,對榮默說:“小岑今天喝了不少,你也彆叫她了,背起來吧。”

榮默沒什麼問題,拎了岑歲的包,把她從桌邊背起來,對趙明遠他們說:“那我先送她回去,趙老師你們也慢一點。”

趙明遠臉頰通紅,走路步子也不大穩,“我們沒事,你照顧好小岑就行。”

榮默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榮默背著岑歲出飯店,到停車場。

開了車門把她放進副駕坐著,係好安全,並把座椅靠背往後放。

坐進駕駛座係好安全帶,榮默發動車子準備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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