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珠倒沒想太多,老太太這話日日提年年提,她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銀珠低聲湊到沈含月耳邊笑道,“姑娘今日去訴苦卻沒哭,奴婢瞧著還有些不習慣呢。”
沈含月失笑,佯裝要去打她,“你這小妮子,慣會笑話人。哭花了眼,我的妝可怎麼辦?”
她的院子確實又偏又陰這不差,可因為小虎折騰了半宿這確是沒有的,虎崽昨夜在她屋內睡得可香。臉上的黑眼圈自然也不是真的了,沈含月扒拉出眉黛塗上去的。
不過它總歸不能一直住在她屋裡頭,提早提一提給秋妙淑添添堵也好。
銀珠便笑鬨著催促,“好姑娘,快饒了我吧。咱們還得快些回去才是,今日老爺休沐,等著一家子用飯呢。”
沈含月不甚在意,“父親意自然不在用飯,不過正巧,我也想尋父親呢。”
尋老太太說話耽誤了些時候,沈含月到時秋妙淑已領著兒女坐下了。
沈韶如今不大愛去尋沈含月的晦氣,秋妙淑卻還如往常一般出言譏諷,“三姑娘來了?到得好早。”
沈含月似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坐下給沈定問好,“女兒給父親請安。”
待坐定後才似驚訝般抬頭,“呀,秋姨娘也在?”
秋妙淑不曉得她打什麼主意,“瞧這孩子說得,一家子用飯,我怎會不在?”
沈含月為難地瞧了眼沈定,稍掩唇角小聲道,“是呀,一家子用飯,妾室怎能上桌呢?”
秋妙淑怔愣一瞬才反應過來沈含月言中之意,火氣燒得她頭一陣一陣發暈,“你…”
沈含月卻又低頭向沈定告罪,“女兒隨口之言,請父親不必掛懷。”
沈定挑眉看著沈含月演了這麼一通,“既是隨口之言,自然不會當真,先用飯吧。”
獨留秋妙淑一人漲紅著臉尷尬坐於原位,駁也不是,走也不是。
沈韶不由得暗自歎氣,沈含月明擺著現如今不是個好惹的,她阿娘怎麼還這樣沒頭沒腦地撞上去。
沈懷朗絲毫沒被影響,隻埋頭扒飯。
沈昭不開口相幫是自恃身份,女人的口角他不屑參與,沈懷朗則沒這麼好麵子,阿姐占上風他就老實,阿姐挨欺負他就幫著罵回去。
沈含月不理會桌上之人都如何想,笑吟吟開口道,“說來也是我的不是,在祖母那裡說話忘了時辰,幸好沒叫父親多等。”
已等了很一陣子的沈定輕咳一聲,並未接話。
沈定不接茬,沈含月也不介意自己唱獨角戲,“祖母知曉皇上親口禦賜了我白虎祥瑞,體諒我在含韻院住不開,特允了叫我搬去丹風閣。”
“什麼?!”
桌上其他人還未回過神,秋妙淑先失聲開了口,“老太太怎會準允你搬去丹風?”
丹風閣那是什麼地方,說是三房院中拾掇得最立整的地方也不為過。三房中每個人住的院子,都比不上丹風。姚知韞從前在世時領著沈含月住在那,秋妙淑不是主母自然搬不進去,可主母的院子她住不得,也不想叫主母的孩子住進去。
沈韶也不想沈含月住得比她好,當即拈酸道,“祖母答應你?莫不是自己拿了雞毛當令箭,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