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之前溫軟的眼神掃過她臉頰上每一寸肌膚,最後落在她明亮的桃花眼上,“我學習很快。”
他最近如饑似渴,補了許多男女之間相處的學問。
“隻要我想學,沒有什麼學不好。”
“所以櫻櫻,給我個機會。”
掙脫束縛桎梏的男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連話都多了。
初櫻怔愣的看著他,在心裡默默的想。
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男人彎唇,淺淡的笑意劃過。
“走吧,去上班。”
剛要抬步腳步頓住,側眸認真的看向初櫻,“如果我不在你身邊,那個新實習生對你不好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如此一說,剛剛還有些曖昧氣息一下就散了。
差點忘了,他們辦公室要來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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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先一後往辦公室走,玻璃瓶溫熱的觸覺從之間鑽到心裡。
到門口的時候,楚弈停下等她一會兒,等她走過來壓低聲音,“陶罐一會兒給你,在我辦公桌裡。”
安靜的一隅,他緊盯著自己溫和的眼神,好像……他們兩個人有了什麼小秘密似的。
一推門進去,項靈雪還沒在。
初櫻往自己座位走,換上白大褂開始做準備工作。從今天開始她好像就得跟著楚弈了,而今天他上午好像有個小手術。
都快查房的時間,項靈雪才姍姍來遲,一身小洋裝,寒冬中還露著腿,推開辦公室門笑容害羞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辦公室裡楚弈理了理白大褂衣襟,冰涼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對她含羞帶怯的模樣一絲沒有心軟,冷聲道,“那下次就早點。”
“我們等你沒事。”楚弈收回視線,往初櫻那邊走了一步,“病人也等你?”
說完不再搭理項靈雪,把她當成透明人似的。
三個人出辦公室往住院區走的時候,項靈雪又鼓足勇氣搭話,“師兄,聽說今天有個小手術,我能不能去看看呀?”
“的確有手術”,話音微頓,眼神銳利的盯著她,“但是彆叫我師兄。”
項靈雪詫異的瞪大眼睛,神情暗下來有點不好看,“師兄你這就有點太偏心了吧?憑什麼她能叫你師兄,我不能叫?”
聞言楚弈挪開眼神,看了一眼沉默的小姑娘,微微勾唇,“因為我們師從一個老師。”
項靈雪:……
初曉川?項靈雪想到之後瞬間撇了撇嘴角,不說話了。
之前她就納悶,初櫻怎麼活的那麼開心,後來才知道感情人家攤了一個好爹。
不過好爹有什麼用,不還是倒台了?
一時間心裡百轉千回,最後對著初櫻眉梢挑了挑,好像在說。
不足為懼。
初櫻:……
怎麼之前沒發現她室友還是個戲精?
“今天大雪,你怎麼來這麼早?昨天晚上沒回家?”項靈雪轉眼落了一步跟在初櫻旁邊,好奇的問,眼神狠刀刀的,“你爸都下台了,你能不能就歇一歇,被給我們這麼大壓力?”
要說項靈雪最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初櫻身上這股勁頭。
同樣是人,初櫻咋就不知道累呢?
要不然這次初櫻她爸卸任,她能那麼開心?
她是為她爸感到開心嗎?
不是,她是為自己開心。
她爸勝利了,沒有假想敵了。
終於不會拎著自己耳朵讓她向初櫻學習了!!!
於是看著初櫻的眼神更加的一言難儘,嬌裡嬌氣的擺弄手上新做的美甲給初櫻看,“你能不能彆那麼拚,有時間也享受一下生活?”
初櫻:……
走在前麵的高大男人停住腳步,微微側眸,冰冷銳利的視線掃過來。
跟按了開關似的,項靈雪瞬間噤聲。
查房之後,時針往後撥了一格。
三個人往回走。
“周昭年在門診。”楚弈平靜無波開口,隨即眼睛瞥過去。
“啊,我知道啊,但是師……楚醫生您今天上午不是有個造影嗎?我想旁觀一下呢。”
狹長的走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穿著病號服的老大爺推著點滴架,透明的藥袋隨著動作一蕩一蕩的,看到楚弈之後笑著點頭打招呼,“楚醫生早啊!”
“您早。”楚弈頷首。
等老大爺走遠之後,楚弈才轉頭看著初櫻和項靈雪。
“隻有一個實習生可以進去”,說著視線落在項靈雪身上,“你想去也可以,闡述一遍患者大致情況。”
項靈雪:……
愣在那裡,瞪大眼睛一臉迷茫,她哪知道?
楚弈眼神暗了暗,麵色沉下去,轉眸看向初櫻,“你說。”
聞言初櫻抿唇頓了一下,蹙眉回憶,“患者今年52歲,一年前因為心梗做了一個支架,這次是昨天入院複查,準備今天做個造影觀察一下情況。”
銳利的視線掃了一眼項靈雪,再看初櫻的時候眼神不易察覺的溫和下來,唇角微微勾了勾,“繼續說。”
旁邊的項靈雪一愣。
繼續說,還有啥可說的?
然後就聽初櫻柔和的嗓音繼續說到,“這是患者第二次支架,十年前的時候因為急性心梗入院,第一次也是在我們醫院。”
“非常好”,楚弈抬手輕拍一下初櫻的肩膀低聲誇讚,隨後轉頭看一眼項靈雪都懶得似的,“態度不端正,就彆進手術室了吧。”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供你玩樂的遊樂場。”
這話說的就很深了,項靈雪的臉一下就白了。
楚弈沒再看她,帶著初櫻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沉聲,“周昭年在門診,踏踏實實跟診。”
項靈雪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拳頭漸漸握緊,死死的盯著他們直到再也看不見。
轉過轉角的時候,初櫻沒忍住疑惑的眼神不停的打量楚弈。
男人察覺到她的視線看過去,“覺得我凶?”
初櫻默了一下,隨即點頭。
是還挺凶的。
哪想到男人也跟著她的動作一起點頭,隨後抿唇認真道,“初櫻,心內病例危機情況多,跟死神搶時間搶人,不能疏忽。”
前麵有家屬推著病床往電梯那邊快速跑,楚弈抬手握住初櫻的手臂,兩個順著力道撞到牆上。
初櫻一點沒覺得疼,側眸一看才發現他的手臂緊緊的護著自己,墊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仰頭看他,與他的視線碰撞在一起,聽他低聲繼續說,
“如果你今天沒有回答上來,我也不會讓你進手術室。”
“我們做醫生的人,必須為自己的每個病人負責。”
初櫻的心臟合著他的每一個字跳躍。
她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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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項靈雪就跟鬥輸的小野獸似的,藏起來不見蹤影。
初櫻一整天都沒在辦公室瞧見她,聽護士長說,項靈雪一直在門診那邊沒回來。
不過想法一掃而過,初櫻問問沒往心裡去。
心裡咂麼著楚弈上午做造影的每個步驟。
他做手術的時候跟平常不一樣,平時雖然冷,但偶爾還有點情緒起伏。
可手術的時候,就像整個人被封閉進手術環境中,散發著冷利的氣息。
等臨下班,楚弈都沒回來。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楚弈,初櫻連忙接起來。
“你今天晚上不去嗎?”
前兩天楚昭特意給她打電話,邀請她參加自己的生日宴。
今天早上在車上楚弈還提了一句,說晚上一起過去。
可這眼瞅到時間了,結果這人怎麼沒蹤影呢?
“我這邊臨時來了病人,估計得晚一會兒。”
“老人家從外地坐車來的,我臨時給他加個號。”
楚弈輕聲向她解釋,抱歉道,“對不起櫻櫻。”
那縷歉意化成調皮的繩尖,無形的搔了搔初櫻的臉頰。
她白嫩的小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低聲囁喏,“這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先忙吧。”
說完就要掛電話。
然後就聽那邊男人繼續叮囑,“去了之後少喝酒,離陌生人遠一點,跟遊玉一起行動,等我過去。”
哈!
初櫻在心裡默默的腹誹,這才是你這通電話的要說的話吧?
胡亂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初櫻蹙眉歪著腦袋嘖了一聲。
她怎麼都沒想到,剛認識時冷酷炸天的什麼天神,追起人來居然是這個樣子。
嗯……居然是個爹係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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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裡拉大酒店的宴會廳。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懸在空中的水晶燈折射著璀璨的光芒,一時間有種錯入時尚晚宴的錯覺。
初櫻和遊玉垂頭看了一眼身上簡單標準的社畜打扮,對視一眼無語凝噎。
楚昭那小子也沒告訴她們居然得穿禮服啊?
“您好,請問是大嫂女士和遊玉女士嗎?”
初櫻:???
詫異的瞪大桃花眼,大嫂女士是什麼鬼???
麵前的小哥哥羞澀的彎唇微笑,“我是楚律師的助理,他給您二位準備禮服了,請您二位跟我來。”
一臉茫然的跟著小哥哥順著走廊往隔壁房間走,一進去一個化妝間模樣的房間,裡麵兩個小姐姐見她們進來,忙起身打招呼,“兩位女士晚上好。”
初櫻和遊玉對視一眼……
這種生日宴的流程,還是第一次參加……
小哥哥退出去門外,輕輕把門合好。
兩個小姐姐應聲接手,拉過滾輪衣架,一排璀璨閃耀的禮服裙映入眼簾。
“請您二位選自己喜歡的換上就好,然後我們給您二位上妝做發型。”
初櫻:……
“我們是來參加生日宴的”,初櫻秀氣的眉毛緊蹙在一起,疑惑的看向對方,“不是來……”
不是來結婚的啊!
這個流程怎麼那麼像她表姐婚宴之前啊???
“是的。”小姐姐禮貌微笑,抬手指向初櫻的方向,“您是壽星楚昭先生的大嫂,我們知道的。”
初櫻:????
怎麼就楚昭的大嫂了,她們知道?
她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