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輕輕動了動,發現渾身都疼,幾乎是動也動不了。
“林平!”一個有力的臂膀抱住了他。
林翳扭頭,雙眼對焦了很久,才看清抱住自己的人。
那個人的頭發全都濕透了,貼在腦後,露出光潔而漂亮的額頭。
那人有著一雙好看的鳳目,琥珀色的眸子中,滿是緊張和擔憂。
“林平,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林翳露出一個微笑。
他認出來了,身邊的人陸明陽。
“是你?”林翳恍惚記得,自己準備殺掉最後一個花臂男的時候,力有不逮,旁邊還多出一個人。
“是!”陸明陽抱著林翳,用自己的胸膛緊緊貼著對方的後背,給對方取暖,“我陪我爺爺到江邊看水,結果就看到你跟人在江裡打架!”
陸明陽最開始看見的,並不是林翳。
而是江邊那個套在橘黃色求生圈裡,穿著紅色裙子的小女孩兒。
他把那個小女孩兒拉上岸後,小女孩兒才告訴他:“有個哥哥救了我,在那邊!”
陸明陽順著小女孩兒指的方向,才發現了林翳。
等他遊到林翳身邊時,林翳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
可即便是失去意識,還是下了狠手,把跟他打鬥的一個壯年男子,活活掐死在江中。
陸明陽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林翳掐在那人脖子上的手給掰開。
饒是如此,陸明陽都還在江中被林翳咬了一口。
咬在脖子的大動脈處。
如果不是那個時候林翳力氣耗儘,怕是陸明陽也要喪命在林翳的嘴下了。
雖然沒咬斷陸明陽的脖子,卻在他的脖子處,留下了一排齒印。
等陸明陽製服林翳時,洪水已經很大,而且兩人也在江中流出很遠很遠,想要回江對岸已經不太可能。
於是陸明陽隻能夠把林翳撈到江對岸暫時歇息。
陸明陽把林翳背到岸上仔細檢查他的傷口,發現林翳身上被匕首劃傷的居然有二十多處。
非但如此,林翳的肋骨還斷了一根,渾身失血嚴重。
如果不是自己跳下去救了他,恐怕他隻有死路一條。
而哪怕就是自己救了他,也不見得有活路。
林翳失血受傷,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去醫院。
可這裡沒有任何通信方式,最近的電話亭在山頂。
陸明陽隻能夠背著林翳,一口氣爬到山頂,終於找到一處公用電話亭。
他本想給自己的親人打電話,但他身上沒有錢,無法撥打普通電話,隻能夠打120、110、119之類的特殊急救電話。
可洪水很大,受傷人員很多,醫院被擠兌得厲害,警力軍力都不足,根本沒能力派人到江對岸收治。
山頂風大,暴雨未停。
陸明陽隻能夠背著林翳在山頂的變電室內躲風雨。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林翳,特彆是摸著對方越來越冷的身體,急得差點哭出來。
他隻能夠用自己的身體,緊緊抱著對方,給對方送過去一點暖意。
“林平!”
“林平,你彆死啊!”
“林平,你快點活過來!”
“林平!”
懷中的少年終於悠悠轉醒。
他的眼眸還帶著迷茫,黑色的瞳仁還散亂,卻已經認出了他:“你是?”
陸明陽再也忍不住,哇地哭出來。
“陸明陽?”林翳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雨點是燙的,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陸明陽的淚?
“你哭什麼?”林翳不解。
陸明陽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又笑:“沒什麼,看你還活著,我太高興了。”
林翳喘了口氣,他發現陸明陽正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抱著自己,覺得有些彆扭,於是想掙脫。
但渾身都沒力氣,根本掙不脫。
非但掙不脫,還被對方抱得更緊了。
“不要動!”陸明陽說,“你現在需要休息。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林翳就半點不想動了,他靠在陸明陽的胸前,覺得背後傳來的溫度,很舒服。
他問:“我們這是在哪裡?”
“離城市下遊30多公裡的諾基山頂。”
林翳哦了聲。
這裡說是荒山,也算不上,平時會有人踏青;
說是風景區,那也算不上什麼正經風景區,連收費點都沒有。
在這樣的暴風雨夜,估計沒有人會上來。
“林翳,你不用擔心。”陸明陽說,“我們不會有事兒的,一定不會!”
林翳嗯了聲。
他沒做什麼指望。
原著中,這場暴風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成為特大洪災。
而現在,還隻是剛剛開始。
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幾個死了嗎?”
如果他們沒死,那自己就有麻煩了。
陸明陽渾身一僵,他過了一會兒,才說:“死了,你殺人了,四個。”
林翳“哦”了一聲。
他和這個背景板雖然接觸得不多,但知道對方並非是個純純工具人,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還比較固執,自己很難改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