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後,這一次百官沒有急著回衙,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往外走。
白玉崗此人原是武將,卻沒想到,人到中年,反倒是崇文的,那些年跟著文官打得火熱,逐漸跟武將疏遠。
現在人一走,兩邊都處著不溫不火,祭奠完以後,隻留下一些談資。
「白玉崗當時偏向那些酸儒,臨到最後,卻成為人家的笑話。」曹向前歎口氣,「現在大家都在猜測,聖上會不會讓白世子接白侯爺的位置,還是降爵繼承。」
周世雄,「……我想大家都在唱衰吧。」
曹向前,「還真被你說中了,大家都在私底下打賭,降爵的可能性更大。」
同是有爵位,曹向前對此事更是幾分,「聽聞此事會鬨這麼大,害得白侯爺過世,跟古文恒他們還有些牽扯。」
周世雄也得到消息,「不過是財帛動人心罷了,可他們卻忘了,白景烈雖然掌管著海貿,但還真沒有多少發言權。
聖上在這中間連一丁點好處都沒許給他,又派人在他身邊輔助,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周世雄不敢說自己十分了解華順明,但怎麼也有六分。
白景烈隻是未來的武安侯,雖然手上沒有兵權,可他的嶽父西南邊境大將軍鄧知義卻有。
當年他娶了鄧氏女,白玉崗雖然把手中剩下的兵權交了上去,可皇帝生性多疑,白景烈又掌管著他的私財。
從華順明這幾年的行事來看,白景烈更是要小心處事的。
「那古文恒他們還在海貿中持有分成……」曹向錢還有兒孫在律城,背靠的也是古文恒的餘威,自然要多問幾句。
周世雄,「這些都是聖上允許的,近幾年都不會有事,曹侯爺不用憂心。」
時間再長,他可就不敢保證了。
想來以古文恒他們兩口子的精明,這些東西也不會在手上持有很久。
「唉,兒孫都是債,」曹向前見周世雄明白自己的擔憂,「等過幾年我也叫那幾個小子回來,我這年紀大了,就想兒孫繞膝。」
周世雄自然不介意賣個麵子,「到時候曹侯爺兒孫滿堂,可以享清福了。」
「借你吉言……」
回到府中,周世雄立刻讓人準備筆墨紙硯。
不到片刻時間,兩封信一南一北的從周府發出。
還沒喘口氣,宮中就有人來傳召了。
匆忙換上乾淨的官袍,一路來到勤政殿。
一番禮節下來,周世雄得到賜座。
「周愛卿,你來看看這幾份奏折。」華順明讓樂三捧著一堆奏折站在周世雄的身邊。
周世雄雙手撿起第一本,這事參奏武安侯府後宅不寧,白世子不忠不孝,不足以接任武安侯之位。
又連著往下翻的三本都是一樣的,這些人仿若約好似的,言之鑿鑿,內容卻差不多。
周世雄正要罷手,華順明示意他接著往下看。….
這一次總算是看到一些不一樣的內容了,被參奏的是古文恒。
什麼以民爭利,什麼為富不仁,很多牽強的罪名都加在上麵。
其實主要內容就是古文恒吃了這麼多年的海貿紅利,現在不應該再霸占著的,為了顯示大義,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周世雄蓋上最後一份奏折,恭敬地坐著,靜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