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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是正常上課時間,所以今天很快就放學了。
經過奶茶店,蘇清楣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對著唐殊狡黠一笑:“學霸,喝不喝奶茶?”
“人很多啊。”
“確實……”蘇清楣轉頭過去,看見奶茶店點單的櫃台包裹了幾層人群。
“我請你唄,你之前請過我一次。”蘇清楣又說。
“糾正一下,”唐殊一本正經地算賬,“我之前請過你很多次。”
蘇清楣:“……”
“書包給我,”唐殊冷不丁地去碰她書包的肩帶,“我替你先拿著,你進去買。”
“好。”蘇清楣二話不說就把書包扔給了唐殊,然後顛顛兒地擠進了人堆裡。
唐殊把她的書包抱在懷裡,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抿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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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殊等了一會兒,看蘇清楣還沒排上號,於是抱著書包去樹蔭底下的石凳子上稍坐一會兒。
大年初四,樹蔭底下有不少老人聚集在一起,有閒聊的,有下棋的,還有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發呆的。
唐殊就這麼呆了一會兒,忽然,他感覺後背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之時,那張熟悉的臉龐驟然出現,驚得他瞳孔驟縮。
“語儒,真的是你。”張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
招呼了一句,他竟自然地落座在了唐殊的身旁,又說:“你今天上午說要返校,爸爸專程來看看你。”
說著,張勇的目光落在了唐殊懷裡的書包上,粉白色的書包一看就不像是自己兒子會用的東西。
於是,他扯了扯嘴角,問:“語儒,你……在等女朋友嗎?”
唐殊張了張口,像一股氣悶在心中無處發泄,麵對張勇這張臉,他有怨念也有不甘。
唐殊並沒有正麵回應,顧左右而言他:“你找我什麼事?”
“爸爸想你了,這些年因為你媽媽的緣故,一直阻止我們父子倆相見……”張勇說道此處,竟哽咽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你知道的,你媽媽一不高興就喜歡衝彆人發脾氣,所以這些年我也不怎麼敢來找你,怕連累她罵你了。”
唐殊聞言,咽了咽喉嚨。
這話張勇倒是沒說錯,唐梅是個情緒化又喜歡遷怒於他的人,記憶中小時候張勇確實來見他見得頻繁一些,可每次見麵之後,唐梅都會發了瘋似的教訓他。
弄得後來,他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變得抗拒見到這個父親了。
但說到底,張勇倒從來是一個“慈父”的形象,沒怎麼打罵過他。
見唐殊稍有動搖,張勇立馬乘勝追擊,一手捏住他的手腕,說:“爸爸知道你改名字了,我也不在意這個,無論你叫語儒,還是叫唐殊,都是爸爸的孩子。”
這話徹底說動了唐殊,那種從小被忽視、被隨意“處置”的落空感,好似被填補上了一點兒,至少張勇說會接納他的一切。
唐殊深吸一口氣,壓了許久的情緒稍稍外溢了一點,問:“你不是已經有新家了嗎?”
張勇其實早已組建了新的家庭,還有一個女兒了。
“你找我,真的隻是想見我?”唐殊又說。
“是,”張勇說得動容,“語儒,你好好學習,你高考之後,爸爸想帶你回趟老家,你也許久沒見過爺爺奶奶了吧?”
一說到“回老家”唐殊立馬就警覺起來了,他稍稍抽回被捉住的手腕,遲疑起來。
小的時候,每次與“回老家”相關的經曆都十分不好,爺爺奶奶對他的態度也十分冷漠。
當然還有大伯、二伯的兒子,唐殊小時候可是親口聽他們說,你爸爸沒出息,爺爺不喜歡你爸爸,也不喜歡你。
那些記憶就想夢魘似的再次縈繞回來,將他包裹,明明就已經是一個不受父母疼愛的小孩,怎麼連同齡人還要刻意揭開他的傷疤。
“我暫時沒有回老家的打算……”唐殊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