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亦有極淡血腥味兒飄入鼻中,林瀟硯屏住呼吸,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殷惜墨道:“硯哥。”
林瀟硯:“……誒。”殷惜墨你還要不要臉了,千年老妖怪,竟然叫我一個二十四靚麗好青年哥哥!
林瀟硯越想越憋屈,要不是殷惜墨這人夠不要臉,他能被蒙蔽那麼久嗎?!
但更憋屈是,林瀟硯還不敢翻臉。
隻要這蛇精病想繼續演下去,他就能繼續苟活,若翻了臉,嘶……想想就頭疼。
殷惜墨抬手點了點自己紅豔唇瓣,忽然歪了下頭,對著林瀟硯笑了笑,他相貌本就妖豔,此時此刻,渾身上下籠著一股若有似無煞氣,愈發讓那美色顯得惑人而危險。
“硯哥要去哪?”
林瀟硯兩股戰戰,真不是他慫,委實是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麵對他。
嗓子便發出了沙啞聲音,解釋道:“我……我找你來著,咳咳。這不是那邊出了亂子,我怕你出事,就到處找。”
殷惜墨笑著問:“那怎麼越找越遠?”
林瀟硯:“……”一拍大腿,“我迷路了!”
“哦——”
也不知他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但見這血衣美人款款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丟了個什麼東西到地上,林瀟硯餘光那麼一瞥,瞥見了片沾著血白帕子。
林瀟硯:“……”一切,還可以從頭再來嗎?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殷惜墨一邊笑一邊撒嬌似地訴說自己委屈:“我回去後沒見到硯哥,還以為硯哥丟下我自己一個人走了呢。”
林瀟硯哪能承認這話,他訕訕道:“都怪這百威山太複雜,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殷惜墨已經走到他身前,忽然身子一傾,伸手便抱住了林瀟硯肩膀。
美人如此依戀,時趣地就該抱回去。可此時林瀟硯,卻已經不再是以前林瀟硯了。
殷惜墨這番舉動,無疑是包裹著蜜糖刀子,讓他饞得慌,卻又不敢吃。
林瀟硯舉起雙手,客氣地攙扶住他:“惜、惜音,你怎麼樣?沒事吧?”
殷惜墨緩緩搖頭,忽然垂淚:“硯哥,我心裡好難受。”
“啊?”林瀟硯也難受,“你難受啥呀?”
殷惜墨便用手在林瀟硯臉上撫摸,尖銳黑色指甲仿佛刀子一般危險,然而他哽咽道:“我難受、痛苦,因為硯哥。”
林瀟硯:“……啊哈哈哈,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惜音,你肯定是想多了!”
殷惜墨長歎道:“但願如此吧。”
林瀟硯趁機鬆開他,試圖拉開一點距離,卻被殷惜墨抓住手臂一把拉了過去。
一個趔趄,林瀟硯就被他抱住了,他呆在原地,震驚地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眉頭直跳,林瀟硯嘴角抽搐著問:“惜音,你好像長高了啊?”
殷惜墨已然從方才嬌弱落淚狀態裡脫離,變臉如翻書,笑眯眯道:“有嗎?硯哥為何如此說呢?”
林瀟硯:“……沒有,是我錯覺,都是我錯覺。”
他心如同沉入海底,還要被海底火山爆發熔岩咕嘟咕嘟,咕嘟完了被衝進深不可見海溝底,上麵再壓一塊巨石——林瀟硯,悲傷至此。
他忽然明悟,自己在逃出生天與被就地正法之間,隻差一張窗戶紙。
殷惜墨掐住他下巴,墨綠目光幽幽,閉上眼睛傾身就要吻過來。
林瀟硯悲傷地看著他,心緒掙紮間,到底還是不肯就這麼沒節操地就範。於是他伸出手指捏成一團,飛快地在殷惜墨嘴巴上碰了下,然後仰頭捂住嘴巴。
殷惜墨睜開眼睛盯著他。
林瀟硯捂著嘴,誇張地哎呀一聲:“這怎麼就親了呢!名不正言不順啊!”
殷惜墨:“……”
林瀟硯皺緊眉頭,心一發狠,想,既然你還沒有玩夠,那就試試看誰演技更好!
林瀟硯一拍大腿,說:“惜音啊,咱不能這樣,哥是個老古板,守舊!”
殷惜墨微微勾唇,問:“有多守舊?”
林瀟硯機智應答:“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絕不會談戀愛!”
下一步就是找老爹,有正義盟大佬在,就不信這蛇精病還會纏著自己!
殷惜墨果然還沒有玩夠,雙眸彎彎,嬌嗔道:“硯哥怎會如此嚴苛。”
來往之間,林瀟硯已然恢複了鎮定,他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模樣,說:“這裡不知道出了什麼亂子,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也好。”殷惜墨纏纏綿綿地牽住林瀟硯手,林瀟硯掌心冰冷,他反倒熱乎了起來。
有殷惜墨在,林瀟硯最大危機守在身邊,這麼一對比,竟然顯得百威山也不那麼危險了。
他被牽著走,腦子裡瘋狂思索殷惜墨此行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著想著,林瀟硯靈機一動恍然大悟。
該不會是因為自己蝴蝶效應導致殷惜墨提前看上溫玉澤,而溫玉澤對自己死心不改,他便悄悄接近自己隻為讓溫玉澤死心——好你個惡毒無意魔尊,難怪當初各種打探自己對溫玉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