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之後氣息不穩,痛處讓他生理性反胃,幾欲作嘔。
發黑的眼前隱隱浮現出一個紅衣人的身影,他恨地咬牙,捏碎了一塊石子。
要不是這個人突然出現把自己打成重傷,還搶走了麒麟骨,他堂堂雪狼王也不至於淪落到此境地!
不久之前,四方妖王齊聚一堂,共議複活上古妖帝大事,結果不知怎麼回事,進入冥界會見鬼王的令牌丟了,妖帝殘魂也被徹底抹殺,更要命的是,這種事情查來查去,最後竟然查到了他蘇維身上。
有一個雪狼族人,身上帶著妖帝的氣息自刎在角落裡,而他蘇維的身上也莫名發現了與妖帝殘魂交手的痕跡。
一直以來,讓他們四方妖王勢力和平共處的,就是複活上古妖帝重振妖族雄風這個共同目標,現在妖帝複活無望,他們這群妖王除了憤怒,心裡也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盤。
既然妖帝殘魂沒了,那麼……為何不淘汰出一個新的妖帝?
因為鍋被甩到了蘇維身上,蘇維和雪狼族成為了眾矢之至,甚至可以說另外三方就算發現不是蘇維謀害的妖帝殘魂,也依舊會堅持這個結論率先將一個有力的威脅對手淘汰出去。
於是在圍攻之下,蘇維傷上加傷,他和自己的手下分散,迫不得已躲入了雲陽城。
雲陽城雖然是正修的地盤同樣危險,但對於正被其他三位妖王追殺的蘇維來說,反倒是個藏身的好地點。
忽然,一個石子從上方滑出一個拋物線丟進河中,蘇維一驚,連忙收回自己的神思認真躲藏著。
一道幽幽歎氣聲響起:“唉……”
蘇維剛想,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便看到一個白衣少年忽然翻飛落下衝進橋洞,一把長劍抵到蘇維頸邊,蘇維定神一看,竟發現出現的真是一個熟人——上次阻撓他追蹤紅衣人的那少年!
有那麼一瞬間蘇維很怕自己暴露,但此刻他做了完善的偽裝,這白衣少年並沒有認出他來。
“你是誰?為何躲在此處?”
蘇維此刻的形象狼狽不堪,瞧著好像一個弱小的乞丐,他道:“小人隻是一個小小的散修,恰好在此處休息。”
溫玉澤便皺了下眉,沒說什麼,畢竟處境不好的散修多得是。他留下一句“若有難處可去觀月樓,那裡有修士義診”便離開了。
待他走後,蘇維眼中露出一陣恨意,捂著胸口一陣狂咳,這倒黴的小修士……可恨,沒想到第二次見他竟是在如此狼狽的狀態下。
晚些時候,蘇維的手下終於找到了他:“王,您沒事吧!”
“我沒事。”
那手下將分散後遇到的人和事說給他聽,聽到青丘狐王似乎改了主意,有意暗中拉攏蘇維到自己這邊的時候,蘇維忽然笑了。
“王?”
蘇維道:“我倒是沒有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說罷他便一陣呲牙咧嘴——一激動,扯到傷處了。蘇維一邊回想著那身穿天劍宗服飾的白衣少年,一邊想起了那日與他初見時陪同在他身邊的男子。
可恨的小修士,就先跟你討點利息吧,敢壞爺的好事,你也彆想好過!
於是他如此這般對手下說:“青丘狐王說怎樣就怎樣?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必然要叫他們現一番誠意才好。叫他們派個人,扮做天劍宗弟子的模樣,他個子不是很高,年約十**,特征是……”
……
……
林瀟硯正在給殷惜墨挑選禮物,他想他很愛美,那就挑些漂亮的精致首飾好了。要是挑什麼天材地寶,不到一定稀罕程度的,殷惜墨都不一定看得上。
便到雲陽城最大的珠寶閣內挑了一隻金步搖,金色的蓮花栩栩如生,紅色的寶石做成精致的花蕊,華美的流蘇垂下,中間綴著一隻向上的小小金魚。
店家介紹此物自帶美顏功效,兼具防護功能,能擋住金丹期以下的攻擊,而且有助凝聚火行靈氣。金步搖的功能對殷惜墨來說有些雞肋,漂亮好看才是最重要的。
林瀟硯便花了一大筆錢買下了這隻金步搖,店家幫他包裝好後遞給他,笑著說:“我們家的首飾向來是最受歡迎的,道友將之送給心上人,定然會博取佳人歡心。”
“借您吉言。”
買完最用心的禮物,林瀟硯又去街上買了些雜七雜八的點心玩具準備拿去討殷惜墨的歡心,結果竟然碰見了溫玉澤。
天色已經沉了下來,最後一抹夕陽緩緩落下,緋紅的霞光讓溫玉澤看起來麵色紅潤。
“師兄~~~”
林瀟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摸摸胳膊,一陣雞皮疙瘩,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小溫,你咋了?嗓子沒事吧?”
溫玉澤嬌嗲地撲上來一把抱住了林瀟硯的手臂:“我當然沒事了,師兄,我隻是想你了。”
林瀟硯大驚失色,一下子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你乾啥,彆這樣啊。”
溫玉澤便噘著嘴淚眼汪汪地控訴:“師兄,你弄疼我了。”那雙眼睛放佛有著魔力的旋渦,自下而上望向林瀟硯,四目相對的時候,林瀟硯心頭一動,竟然覺得此刻的他簡直太惹人憐愛了。
林瀟硯又是一個哆嗦,見鬼似地看著他,忽然拔腿就跑。
溫玉澤立刻小跑著追上,兩人一前一後跑進客棧,在房間門口的時候,林瀟硯又被這不知道受什麼刺激變得這麼不正常的小溫同學給抱住了。
“師兄,你怎能如此無情冷酷無理取鬨!”
林瀟硯滿腦門問號:“不是,我怎麼就無情冷酷無理取鬨了?”
溫玉澤跺著腳在他肩上蹭來蹭去:“師兄,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林瀟硯:“……我覺得關鍵在於你不懂我的心才對。”
說罷,他迫不及待地推開門衝了進去,溫玉澤緊隨其後,啪地一聲反手帶上門,身上的白衣旋轉著盛放宛如一朵美麗的白蓮花,他嬌柔地撲過去,一下子便抱住了林瀟硯的腰肢。
“師兄——”
林瀟硯大喊一聲,堪稱焦急地推開他,他本不想這麼粗魯,奈何溫玉澤這樣實在是嚇到他了。
溫玉澤嚶嚀一聲跌倒在地,微微顫抖,楚楚可憐,拉扯著衣領一角滑落,露出了半片雪白圓潤的肩頭。
他帶著哭腔說道:“師兄,難道是玉兒不夠美嗎?”
林瀟硯還沒有說什麼,便有一個慵懶的聲音半諷半笑地響起:“原來還有幾分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