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娘頷首,不過正欲開口,卻見景安正疾步往前趕去,愈走愈快,清瘦的背影快要追不上了。
她微微詫異,“公子,我還沒說在哪呢?”
不過這話景安還未聽到,就隨著他疾行的腳步聲消散在風裡了。
他確實很心焦,隨著腳下的路越來越熟悉,那個可怕的猜想也逐漸越來越堅定了。
“我寧願守著一方天地,過我自在逍遙的人生。”
這句話一直在他耳旁回蕩,如一把刀在慢慢劃著他的血肉。
“你覺得你真正逍遙了嗎?”
這難道就是你要選擇的逍遙嗎?
景安不斷的質問自己,直到看到那扇正被火苗吞噬的木門,他才停下腳步。
周遭炙熱的溫度讓紛紛拿著水桶來救火的人望而卻步,統統擠作一處,嘈雜的議論聲如蟬鳴般湧入景安耳中。
“也不知怎地,這裡邪門兒的很啊,前日夜裡前麵巷子裡也是有一家起火。這次就更奇了,還是從屋裡燃起來的,也沒個聲音,等火燒到大門了冒煙了才知道,也不知道裡麵還有沒有人?”
眾人紛紛大吃一驚,不禁問起來,“誰住這啊?”
答話的人頗有些惋惜,壓低了聲音道,“這裡住的是學堂的教書先生,姓白,我們都喚一聲白公子。”
景安神色頗為複雜,如同一塊大石壓在心底喘不過氣來。
與白簡的最後一麵還是在集市裡與鄭鈞起爭執那日,雖說他隻淡淡暼了一眼,卻也覺深深的不可思議與惋惜。
他是對這個世道失望了嗎?
還是另有隱情?
景安看著火苗舔舐著木門,燒出一大片黑色印記,隨後被全部吞噬殆儘。
有人咬著牙將水澆在上麵,“滋啦”一聲冒出白煙,但隨後火勢更旺了,灼熱的溫度讓人不禁懷疑這炎熱的天氣更是如火上澆油。
“彆澆水了!不成了!”
有位老者顫巍巍的過來,搖搖頭。
“怕是不成了,門是從裡麵鎖上的,看來是存了必死之心。不過這附近的屋子都沒什麼人,等火小些再撲,這樣不必殃及無辜。”
看來這人說話還是有些分量,嘈雜聲漸漸小了些,隻能聽到火燃燒木料的聲音。
望著如此肆虐的火勢,一股股隨風而來的熱浪席卷了景安。
隨同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苦一齊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