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重新翻馬而上,連帶著幾位大人也進了馬車,遠處的季沉瞧著景安,麵色也是猶疑一瞬。他的馬車在靠近景安時,撩起簾子細細打量著景安。
明明根本就是兩個人,可為什麼他覺得莫名熟悉。
沈薺也隨眾人低頭斂眉,餘光中卻暼得跟在第二位的馬車簾子被風卷起一個角,那陽光正巧打於臉上,露出一半蛾眉微黛,精致小巧的側臉來,輕嗅中隱有香氣傳來。
側影綽綽,與蘇芷雲幾分相似。
她疑慮又生,難不成葉亭貞此番還帶著蘇芷雲一同遊江南?
不由得露出冷笑來,還真是煞費苦心!
待一行人浩浩蕩蕩從道上行駛過,隻留下浮光掠影的殘夢。這富貴,這權勢,好似鏡中花水中月。
有人圍過來好奇的看著景安,看出他的確不凡資質,對他不禁露出敬意,也有同他一樣的讀書人對他拱手。
“這位兄台,在下有一疑問,還望兄台解惑,若是心中有一抱負欲實現,捷徑便是入仕,那入仕之後,所求非所願,那該當如何?”
景安拱手回禮,“兄台可隨心而動,若是真能不愧於心,那就是不負己。”
他看到立於一旁的沈薺,隨口答了兩句,就行到沈薺處。
“我知他疑心甚重,若是不做出一番功績他自是不肯用我。”
葉亭貞從不輕易信人,即使蘇直將女兒都嫁與他,他還是忌憚著蘇家權勢,壓製著太傅,不肯給實權。鄭宣致更遑論了,十足草包,隻知人雲亦雲。這下麵的人都心懷鬼胎,不知所忠何人,若這樣算來,他身邊可用之人實在不剩多少。
所以他需要人,但更怕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沈薺不動聲色打量他,今日景安鋒芒畢露,實不像平日的他。
“入仕途徑之多,你偏偏為何選他?”
景安不答這刨根問底之語,與她一同進了玉辭春,壓低聲音道,“你可知方才那孩子為何會衝到馬車前?”
沈薺搖頭,不解道,“我也在疑心這點。”
他淡淡一哂,“就是昨日那醉漢,清晨聽得隔壁有人推門而去,正巧我去下麵聽得攝政王一眾行蹤,便與他一同跟了下去,昨夜我打他時正是背對他,他不曾認出我。那婦人帶了孩子在樓下用早膳,我見他用倆包子哄了幾句什麼,一見今日情形,便知原來要出風頭的是他。”
她恍然大悟,與他一同拾階而上,忽然毛骨悚然,這人為了眼前利益果然可以踩著旁人累累屍骨上位。
若是那馬停不下來呢?
不就白白枉費一條性命?
思及此,沈薺掏出鑰匙進屋,景安跟在身後離她三尺之距。
少女發髻用著淡淡桂花油,似是清新好聞,馥鬱濃烈。一絲一縷鑽入他五臟六腑,此刻心亂了分毫。
沈薺剛欲開口說些什麼,見眼前之景此時瞪圓了雙眼,不由得驚呼道,“遭賊了!”
屋內一片狼藉,她疾步走向床榻,包袱被翻開,金銀細軟全都不見,衣裳零零散散落在地上,還有這屋子其他陳設都被翻動過,隻留得一派殘局!
她不由得憤憤道,“若是被我找出是哪位宵小之徒,定讓他全都給我還回來!”
景安沉默不語,問她還餘多少銀錢。
沈薺摸出衣袖的一錠金子,這還是上回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