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聽說了,這次謝臨棠也會來呢。”
說話的姑娘用帕子掩唇,粉頰頓生羞意,那廂的姑娘作勢推搡一把她的肩。
“投繡球時你隻要砸向他,不就好了?”
幾人笑做一團,沈薺想起謝臨棠來,心裡隱隱覺出兩分不安來。
這些日子不見他,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她正欲喝口茶,卻聽耳畔一道女聲響起,“沈掌櫃今日也來了?”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被附近的人聽到。
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沈薺,心下詫異,雖然葉亭貞下的詔令是符合條件的女子皆可參加,但是真正能來的平民女子少之又少。
因此這人群裡有鄙夷的,有不解的,更多的還是看熱鬨的。
沈薺放下茶盞,向聲源處站起身行禮,“劉小姐好。”
說話的人正是劉江的妹妹劉臻臻,與先前在冬宴上被罰禁足的劉趙氏關係匪淺。
這人許久不見,沈薺倒快要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了。
劉趙氏一被禁足,這才回過神來,她與劉姨娘是被沈薺算計了,儘管恨的牙癢癢,但木已成舟,於事無補。
葉亭貞還是慢慢疏遠了劉江,連帶整個劉家都不受待見。
劉臻臻執一把團扇遮住下半臉,端坐在座位上,眉目間婉轉如波。
“沈掌櫃免禮,隻是今日在這裡見到你有些好奇。”
沈薺心下了然,這是在替劉趙氏出氣,如今也隻能靠她不入流的身份來打壓罷了。
世人用身份,用盛裝來裝點軀體,來粉飾所剩無幾的良知,不惜生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可是除卻這兩樣,誰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回劉小姐,王爺仁德特辦此宴來供諸位貴人消遣,民女雖資質平平,但能沾了貴人的光,實在是三生有幸。”
區區劉臻臻不足為懼,沈薺語氣雖軟,但話裡話外都是拿葉亭貞做幌子,再怎麼橫總橫不過葉亭貞吧?
劉臻臻眸光一閃,她沒料到向來軟柿子似的沈薺竟然話裡帶著幾分鋒芒,垂眸一笑,小扇輕移,露出一張巧笑嫣然的臉來。
“這是自然,不然我們這些姐妹怎能聚在一起說些體己話呢?”
劉家的身份雖然擱在以前有葉亭貞的提拔,是不容小覷,但現在沒了權勢也漸漸沒落。
眾人聽著劉臻臻話裡“姐妹”一詞,三兩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來。
劉臻臻自討沒趣,暼了眼沈薺,作勢不再理她。
沈薺重新坐了回去,經此一遭,也沒人特地找她搭訕,她倒樂得自在。
就在氣氛融融之時,一道高聲劃破了這份喧囂——
“王爺、王妃到!”
葉亭貞一身玄色錦袍,整個人高大偉岸。與平日不同,蘇芷雲隻是跟在他的身後,嫩黃衣裙更顯其容色傾城。
沈薺跪下時,眼角餘光卻被蘇芷雲身旁一位戴著帷帽的姑娘吸引住,心頭異樣更甚。
身量纖纖,步履婀娜。
一舉一動間的確有兩分豪門大族的貴氣。
腦海火光電石般閃現一個荒謬的想法,能如此讓葉亭貞大張旗鼓舉辦春宴,除了葉亭菡,還有何人?
“平身。”
葉亭貞一眾被帶到一樓一處隔間中,視線極佳,就算二樓的情景也能看個大致。
沈薺所在角落隻能看到葉亭貞的一角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