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漩笑了一聲,懶得將沒必要的流程進行下去,看著司機放心離開的背影問:“你daddy呀?”
“不是......”她有心說出個關係,但措辭好難想,隻能又轉移一次話題,說晚上還你杯酒吧。
說話間記起戴藝冉在酒館的評價,心裡難免會覺得新室友不好相處。
後來才知道,廖漩這個人就是太神經大條,將簡單直接都貫穿進大大小小的不經意裡了,絲毫沒有大部分香港女孩身上的綿軟委婉。
無意間就提醒她,這一程會遇到很多沒辦法用關係來界定的人。
朝舟遠是,與他有關的人也是,都難以拎得清。
那天一直忙到夜晚降臨,中途廖漩接了個電話出門,走前留下一個地址,告訴她缺飯搭子來找,樂意奉陪。
門合上,池央荷坐在床邊看著敞亮的寢室發呆,隻感歎一片苦海終於渡過。
陽台的門沒關嚴,她視線蕩著蕩著就順那條縫隙溜進去了。
繁星漫天,要跟誰看呢。
巧合的是她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手機就震動了兩下。
一看是朝舟遠,拍了張校門口的照片。
他的耐心真真兒少得可憐,池央荷才按上鍵盤,電話就打過來。
沒問她餓不餓,吃飯沒,而是說:“一起吃?”
聲音裡還夾絲倦怠,沒睡醒的懶,沉悶得不行。
著實給她留了誤會的餘地,覺得他一睜眼就來找自己,“你抬頭。”
“嗯?”
“好看吧。”
“......”
“欣賞一會兒,我馬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有夠快,到的時候他還真的在抬頭看。
躬身靠著車門,不時呷一口煙,成為夜色裡的點睛筆。
見到此刻的過客都不免覺得他難以屬於誰,隻歎他是深黑裡最渾然天成的景。
興許有私心吧,池央荷就那樣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走向他,隱隱宣誓什麼,可能還帶著些許虛榮。
他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她,似乎在對著夜空神遊,手裡的煙燃儘才垂眸。
“在想什麼?這麼專注。”
他坦然回答:“覺得星星不如Tulip。”
池央荷頓時心慌一刹,發現這樣的對峙出現在大門前太矚目,隨口搪塞:“等這麼久,餓了吧。”
車上香氣彌漫,食物的,聞起來怪舒服,帶絲甜味,像小火慢熬,把最純的味道全鎖住了,一點沒跑。
她不禁翕動一下鼻翼,香味猛往裡鑽。
“去哪裡?”
朝舟遠眺來的目光被路燈熨得瀲灩:“海邊。”
“這座城市裡還有海呀?”
“嗯,帶你去。”
她難得對一座城有了眷戀。
正是夜風最肆虐的時間,一撥人剛起,另一撥人該睡,碰撞在一堆,形成某種交替儀式,仿佛在換什麼主導權。
池央荷往外望,感覺看到了風的形狀,徜徉在車燈間,溫暖柔軟,又飛身撲進五光十色裡。
可朝舟遠耐心不多,無暇陪她留戀在這兒,油門一踩駛向旁邊的高架橋。
她眼見著那片繁榮越來越遙遠,轉頭看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