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抬手按了電梯,絕不怪她多情。
踏出電梯的瑪麗珍鞋價值上萬塊,但這一款版型的跟部設計並不適合想要扮成熟的少女,品牌設計師大概沒考慮過這類受眾群體,巧妙地用價格拉起門檻。
可是池央荷偏選中一雙不合腳的鞋,從設計到理念無一符合她,不可避免走進餐廳時崴到腳。
朝舟遠第一時間扶穩她,“我的,沒準備好合適你的。”
事實真如此特彆嗎?不重要。
池央荷咬緊牙關,下定決心快快長大,直到這雙鞋變合腳。
早餐倒是真有特地照顧她,鮮果沙拉、乳酪卷,一杯無酒精莫吉托。
反觀朝舟遠麵前就很簡單,意式濃縮和小碗莓果。
那時紙媒還沒落寞,他手裡懸一份最新的歐洲時報,抿著杯壁審視環球焦點。
池央荷則心不在焉地將叉子尖端的食物送進嘴,其實望著報紙背麵想起一部講政治的美劇。
他的做派很像其中主演,八風不動卻帶起雲湧。
報紙翻到最後一頁,她忘了收回視線,在少去遮擋的情況下將欣賞暴露無遺。
眼前的朝舟遠浮著一層淡笑:“飽了?”
那笑實際代表疏離,意味他喜形不於色,對物對人防備太多,永遠不給人預料想什麼,哪怕隻是咖啡不夠苦。
“嗯。”池央荷卻沒想太多,用紙巾擦著嘴說,“他們呢?”
“在泳池吧。”他端起咖啡,喝完最後一口,“用不著討好他們。如果非常放不下這種情緒,討好我就夠。”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總在默默遵守隱形的規則,但卻恰恰被朝舟遠一眼看破。
在她過於青澀的歲月裡,他像是塔羅裡那一張提著明燈的隱者,樂意出演她人生中的向導角色,對得起一聲Tulip。
世上有照亮前路的一盞明燈,她從前卻笑著走夜路。
現在知道了,還回得去麼?
其實也有一點抱怨的,會喟歎命運憑什麼。
不過現在就算了,有路標了。
哪怕她的路標正向她邀請著一些值得浮想聯翩的事:“去我房間嗎?有適合你玩的東西。”
房間二字難免給人留了無限遐想,結果他居然來真的,僅僅為展示適合她玩的小興趣而已。
理石桌上的樂高積木有多少,池央荷就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有多羞。
的確是屬於瘸子的活動,隻需坐到桌前,按照說明書拚就行。
她暫時還不善於將情緒藏起來,可愛到朝舟遠忍不住逗弄:“後悔跟著我沒機會去泳池?”
池央荷不回答,遞去幽怨眼神,怪他先前故意把話講曖昧,才惹她多想。
朝舟遠於是連裝都不裝了,放聲笑:“我也後悔讓你崴到腳,沒機會見泳裝,過後買一件補償。”
她聽得出玩笑話,可是看他開心也快樂,隻想將這刻短暫延續下去。
一塊積木在手裡轉了幾次,回擊道:“哦,那我要雜誌上那種吸睛的,你可不要買錯。”
“我本來想買那種看起來很會遊的。”
“喂!”
他又開懷一陣才收斂,“好,都買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和不想要的。”
她喜歡聽這些話,喜歡這樣坐在他身旁。
唯獨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