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烏雲被吹散,露出尖尖的月亮一角。
“小姐,咱們回去吧。”
許久後,三人方才站的位置,出現了一位小姐。
上官明棠看著上官明薇離去的方向,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公主府。
夜間公主府上的宮婢忙碌著,伺候公主沐浴更衣、熏香按摩。
香氣嫋嫋間,宮婢在撩開奢華的宮簾,在同陽公主身邊耳語幾句。
“這個時候?”
同陽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看向銅鏡中的自己。發現眉眼間細小的紋路經久未散,眸中劃過一絲不悅。
“替本宮更衣。”
衛捷等在外殿,遲遲不見姨母出來,心中難耐不斷踱步。
“瞧瞧,事還沒說,就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好笑?”
宮婢垂了頭。
衛捷一聽喜上眉梢,替同陽撩開簾子。
“姨母,您可算出來了。”
“說罷,什麼事?”
同陽坐在金碧輝煌的公主椅上,摁了摁眉心。
衛捷疑慮間,已經睜開雙眸。
“既然來說,便定是已經想好,為何又在本宮麵前忸怩?”
衛捷麵上尷尬。
“姨母,侄子……”
“行了,本宮已經知道了。”
“深更半夜跑到本宮的公主府,怕是連你府上都不曾回,你瞧著如今你父親失勢,被丞相一黨排擠沒了實力,在聖上麵前說話不頂用,便想著要讓本宮替你做了這個主,向皇上說媒,準了你和明薇的婚事,本宮說的可還對?”
衛捷被拿道淩厲的視線看著,不得不回:“知我者莫若姨母。”
同陽冷哼一聲。
“捷兒,該說你精明,還該是糊塗?且不說那國公府上的小姐自幼養在皇上皇後邊上,身份與公主無異,就說如今尚書府的勢頭,你覺得國公爺可能鬆口,讓明薇下嫁到你家?”
衛捷被揭穿,麵上唯獨不見尷尬。
“求姨母幫我,侄子再無其他辦法。”
同陽被氣笑:“尚書府倒是出了個癡情種,你且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衛捷垂頭跪在地上,那副窩囊的模樣與十幾年前另外一人的身影重合,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隻是模糊的景象點點清明起來,不同的臉,更是一雙不同的眼睛。
若說卸下偽裝之前的衛捷,是個沒頭腦的癡情種,到那麼卸下偽裝之後的衛捷,隻有滿滿的野心和算計。
“求姨母幫我,也是幫尚書府。”
“能否力挽狂瀾,全在這一招。”
衛捷一字一句吐露,眼中的光淩厲冷漠,情感絲毫未見。
同陽方才氣得陣陣鼓囊的太陽穴,此時異常平靜,心中也一點點涼了下來。
麵上扯出一抹笑,僵硬中帶著一絲釋然。
“是姨母錯怪你了,既然如此,姨母便幫你這一次。”
“你下去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方才的姨母,似乎露出一絲絲疲態?
衛捷盯著那抹身影消失在珠簾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輕輕拍了拍袍上的灰塵,轉身徑直朝殿外走去。
走到半途,同陽的貼身宮婢突然從陰暗處走出來。
“衛公子,公主還有一事。請。”
翌日,國公府上。
國公爺一早收拾妥當,用過朝食之後便匆匆趕往大門外的車轎上。
今日晨間皇上召見,催得急切,似乎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