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昨晚那點裂縫或是落寞,並不存在。
但聶霜總覺得他的笑中,蒙了層霧,而他也再沒提過訂婚的事。
例假要來的前兆,剛上飛機,她的小腹就開始隱隱作痛。
很慶幸到機場的這一路,她裹了件保暖的外套,症狀才沒有特彆嚴重。
但持續的隱痛,仍然讓她不舒服地皺了眉,傅聿時察覺到後,竟然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暖寶寶給她貼上。
這一刻,聶霜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非要她穿這件長外套了。
她驚訝於他竟然連她的日期都記得,畢竟連她自己都差點忘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在他伸手過來替她輕揉小腹時,像是很黏人一樣,一個勁往靠在他懷裡。
到了機場,章叔已經等在外麵了。
聶霜沒再問傅聿時等會兒要如何應對蕭煜,最好的辦法已經被她否決了。
她根本不敢問。
肚子已經不怎麼痛了,但長途飛行後,她很疲倦,在後座上靠著,不覺就閉上了眼。
“少爺,你打算......”
章叔剛開口就被傅聿時製止了。
“她在睡覺,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傅聿時氣聲道。
接著,她被他摟了過去,腦袋被他輕放在他肩上,冰涼的手被他溫熱的掌心整個包裹住。
他像個港灣,將她整個人納入其中。
聶霜其實並未睡著,身體雖累,但心裡記掛著懸而未決的事,一閉上眼,腦袋就無比清醒。
然而,靠在他這個安穩的臂彎中,被他身上那種淡淡水墨香味催眠著,她竟然慢慢地沉入了夢裡。
抵達時,聶霜被他叫醒,終究還是有些擔心地拽住他。
“等會兒要怎麼辦?”她皺著眉,整個人都繃得很緊。
傅聿時卻隻是輕描淡寫地笑了下,替她整理好被風吹亂的碎發,語氣從容不迫。
“不用擔心。”
被他牽著進入花園時,聶霜看見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蕭煜。
他和傅之遠一同坐在花園裡,兩人都麵色肅然,像是在談正事。
這畫麵似曾相識,像極了過年時,她來傅家,撞見他的第一麵。
不同的是,這回視線相撞時,他不再是冷眼看她,而是朝她勾了下唇。
他在挑釁。
蕭煜的笑讓她胃裡反酸,隻一瞬,她就移開了視線,跟著傅聿時從花園步入了客廳。
老太太和傅芸都等在裡麵,見到他們,傅芸先讓下人去準備吃的,卻被老太太阻止了。
她將一疊A4大小的紙遞到傅聿時麵前,麵色冷然的樣子,讓聶霜覺得陌生。
這也許才是真正的董玨,曾經親手建立了傅氏集團的女強人,慈愛背後的底色是銳利和強悍。
“怎麼回事兒?”她強硬的語氣中透露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知道那是什麼,傅聿時很坦然地伸手去接。
長這麼大,這還是老太太第二次對他發這麼大的火。
第一次,是她知道了他當年的那場事故,責備他在陷入困境時,竟不向家裡求助,氣得生了病,任他怎麼哄,也不理他。
而這次,他似乎也能明白董玨發火的原因。
她已經到了隨時可能會撒手人寰的年紀,而他的婚姻是她目前唯一放不下的。
她怕自己被一個謊言誤導,以為的圓滿,到頭來不過是遺憾。
然而,這樣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外婆,這份協議的確是我擬定的。”
傅聿時斂了眸,緩緩開口,態度不卑不亢,“但事情絕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
見他和聶霜仍十指緊扣,董玨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那你倒是給我說說,我哪裡想錯了,猜錯了?”
回來的路上,考慮到老太太的身體,他想過其他辦法,比如不承認這份協議,畢竟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眼見為實的事,難道還敵不過一個彆有用心的人,憑空扔出來的協議?
然而,他還是想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