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埋著頭,語氣冷硬,“謝謝,太苦的東西我喝不了。”
過了會兒,她一邊清洗手中的碎片,一邊又冷不丁冒出句,“聶霜姐,聽說你是半路出家的?”
語氣裡多少帶了些輕蔑的意味。
“嗯。”再度投入到工作中,聶霜忙著手頭的事,隨口應了句。
“非專業人士半路出家,吃了不少苦吧。”
聶霜語氣很淡,“不管什麼行業,想做好,都得吃苦。”
“但有些事,還是要看天賦,光吃苦也不一定能做出成績。”徐若麵色傲慢。
這回,她因為在思考著什麼,沒再回複徐若。就連手機接連響起的信息聲,也被她忽視了。
徐若盯著她看了會兒,見她沒打算搭理自己,終於閉了嘴。
忙完,天已經黑透了。
她從櫃子上拿回手機,點開,發現有好幾條信息。先瞄了眼群消息,發了個表情包,又退出,繼續往下滑。
看到傅聿時的微信頭像上有個紅點時,她頓了下,才點進去。
是四個小時前的信息。
他讓她“出來聊聊”,出來的意思是?
她放下手機,給自己倒了杯水,捧著杯子,在修複室裡來回踱步。
喝了幾口後,忽然,她將杯子往桌上一擱,換了衣服,就朝大門口跑了去。
空蕩蕩的門前,卻並無任何人。
又掃了眼附近還沒關門的幾家店,門口站著零星的人,但都不是熟悉的臉孔。
都這麼久了,就算真等在這兒,也早走了。
風有些涼,又在門口立了幾分鐘後,她關上門,抱著胳膊,穿過夜色中的前院,慢慢走回了修複室。
等了一下午,她始終沒回應,接到助理的電話,傅聿時不得不離開。
“瑞士那邊已經把最新的修改稿發過來了。”聊完分公司的籌備進展後,助理在電話裡說。
“好,我大概一小時後到。”
“對了,跨年那天上遠有個複古鐘表展,想邀請您去當嘉賓,不過我已經替你拒......”
“我去。”
“啊?”助理愣了幾秒,以傅聿時的作風,他從來不參加這些商業活動。
“我可以去。”他又重複了一遍。
“好的,那我這邊重新回複對方。”
結束通話,在車拐出上遠南街時,他朝後視鏡看了眼。
空蕩蕩的長街,沒有熟悉的身影,隻剩下老店門口的寂寥光影和逐漸籠罩上來的夜色。
廚房裡有燈,是李早在煮麵條。
張姐工作日也住在煙雨,但他晚上加班時,不願意麻煩她,便自己下廚煮東西吃。
見她進來,壯壯搖著尾巴,一個勁兒圍著她轉。她將小狗抱起來,望向李早,“能多下碗麵麼?”
“你們家大廚做的飯不吃,在我這兒蹭麵,就這點出息。”李早瞥她一眼。
嘴上這麼說,下麵條時,還是很自覺地放了兩人份的量。
挑了兩筷子熱氣滾滾的麵條,聶霜有些恍惚。
當年他第一次見李早,是她和周玉山從網吧將人拎出來。
那時候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嘴上沒一句話靠譜,輟學泡吧酗酒飆車,除了不做個人,什麼都敢碰。
如今卻成了個實打實的手藝人。會修瓷器,煮的麵條哪怕清湯寡水,也彆有一番滋味。
連麵湯也喝完後,她胃裡滿足了,心情自然也舒暢了。
“早點回去,彆搞太晚了。”她叮囑他。
“放心吧,也就忙這幾天了,而且我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