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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迫自己壓下不該有的念頭,傅聿時將她毛衣往上扯了下,整理好。
“周玉山是誰?”他握著她肩膀,手指隻是輕輕貼著,沒用力。
因感冒而低啞的嗓音,在被隔絕了喧囂的車內更顯沉啞,像一枚落入深海的石子,沉了底,聽不見回音。
“周玉山?”
聶霜喃喃著,伸手去抓他衣領,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扯。
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唇靠近,再落下時,傅聿時隻聽到自己失序的心跳聲。
大腦空白了兩三秒後,他才意識到唇碰到的是什麼。
柔軟的觸感,像軟糖,想讓人一口含住。氣息裡帶了點酒香,細細分辨,辛中夾雜了甜。
還有隨著熱烘烘的氣息所散發出來的,她身體的香。
感官被放大,隨著急促的呼吸,他迷失在她製造的迷幻森林裡。
但他沒敢輕舉妄動,隻是任由他們靜靜貼著,保持著這樣親密的距離。
大概是呼吸受阻,沒幾秒,胸口就被她推開了些距離。
隻是,人一旦有了嘗試,就會有更多的貪戀。
一手撐住車窗,一手抵在椅背上,看著她紅潤的唇,他慢慢俯下身。
“Neil——”
聽到這個名字時,他驟然頓住。
抬起頭,傅聿時發現聶霜正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在描摹另一個人。
“Neil,你在哪兒?”
她半睜著眼,伸手撫過他的臉,他握住她手腕,什麼也沒說,就那樣靜靜注視著她。
眼睛像窗外深不見底的夜色,目光落在她臉上,一筆一畫,細細勾勒她的眉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她閉上眼,徹底醉了過去,他才沉沉歎出一口氣。
坐回駕駛位上,傅聿時扯了扯領帶,打開前方的抽屜,摸出了一盒定製的煙。他平時不怎麼抽煙,除了異常煩躁時。
這煙經過特彆處理,有股淡淡的沉香味,旁人聞著亦不會覺得難聞,他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偏頭點煙時,卻忽然想起什麼。
停下手中的動作,他瞥了眼旁邊的女人,她換了個朝向他的姿勢,縮成一團,恬靜的臉龐在月色下乖巧得不像話。
他抬手,又將煙扔回了原處。
即使做好了心裡準備,第二天醒來,聶霜的頭痛程度仍遠超想象。
還沒下床,陳姨就給她端了碗醒酒湯來,“還是你哥疼你,大清早就讓我準備好這東西。”
她笑著接過來,邊喝邊問:“他已經走了嗎?”
“天剛亮就走了。”
她懊惱自己昨晚為了什麼新嘗試,錯過了今日與他的告彆。把碗還給陳姨後,她給他發了條信息認錯。
以往梁亦潮離開後,她都會有短時間的不適應,心裡空落落的,但這次卻奇怪地沒有。
難道是因為有了傅聿時這個合作夥伴,她不再有孤軍奮戰的感覺?
對了,昨晚為什麼是傅聿時過來接她?梁亦潮應該不至於這麼沒分寸。
意識裡突然捕捉到某個朦朧的畫麵,她心裡發慌,立刻拿起手機,翻閱昨晚的通話記錄。
還真是她撥錯了號。
想到自己在電話裡叫他老公,她渾身汗毛豎立,倒吸了口涼氣,雙頰登時滾燙。
把自己塞回被窩,更嚴重的事湧至腦中。
聽梁亦潮說她喝醉了會打人,她雖不大相信,但此刻卻有了隱憂。
她昨晚對他動手了嗎?
花灑的水淋下來時,跟著一夜宿醉被衝乾淨的,還有堵塞她記憶的閥門。
她好像...揪住他的衣服領子了!
心尖發顫,聶霜不敢多想,洗完出來頭發還濕著,就決定先發信息試探下。
然而,指尖剛拎起手機的一角,它就先一步震動了兩下,她摒住呼吸,將它從床上拿起來,點開看,她頓時心涼了半截。
[合作的事我考慮了下,欠妥當]
什麼意思?
想反悔?
她心裡一沉,敲字又刪除,最後隻發了個問號過去,那頭卻沒再回複過來。
呆呆望著窗外飄著雨的陰沉天色,她不想去揣摩傅聿時的心思。
人心善變,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