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會將吃的帶進臥室,但因為她,他可以破例。
可當他端著這碗骨湯麵推開臥室房門時,卻發現聶霜已經縮在沙發裡睡著了。
剛才那麼怕他,此刻膽子倒是大了起來,都不知道是心大,還是信任他。
將麵條放在桌上,他蹲在沙發旁,用目光細細打量她。
短短時間,她已沉入了深眠中,呼吸均勻,臉上還殘餘著一抹紅,絲毫沒被他進門的動靜吵醒。
隻是沙發空間不夠,她微微蜷縮著身體,應該並不舒服。
在將她送回客房和留下之間,傅聿時選擇了後者。
他輕手輕腳將人抱起,放上床時,身下的人忽然動了下睫毛。
以為將她弄醒了,她卻隻是側過身,將身體縮成一團,雙手掌心相合,很乖地枕在腦袋下麵。
頭發隨著她的動作掉落,擋住她的眼睛,他俯身替她捋到耳後。
又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在她臉頰落下一個吻後,他才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腦,關燈,離開了自己的臥室。
因昨晚喝了酒的緣故,醒來時,聶霜頭很痛,太陽穴像被人拿著東西一下下敲擊著。
她揉著太陽穴,艱難地睜開眼,和冬日晨光一同落入眸底的,是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人身姿挺拔,穿著黑衣黑褲,正背對著她,立在窗前翻閱著什麼。
是在做夢嗎?
聶霜重新閉上眼,雙手用力揉了下臉,再睜眼,那人卻依舊立在原處。
甚至還轉過來,慢條斯理地跟她說話。
“醒了?”
熟悉的語氣,慣常的溫柔。
聶霜猛然僵住。
整個人像是被身下的床墊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盯著那個熟悉的笑容,她腦子空白了幾秒,“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得到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和一個簡短卻足以讓她心驚肉跳的回答。
“這是我房間。”
她掃了眼室內的環境,意識慢慢回籠,支離破碎的記憶在她腦袋裡拚湊完成。
她記起了昨晚的一切。
包括她被酒精影響,答應跟他在一起,也包括跟他唇齒間的糾纏。
“不好意思,霸占了你的床。”她故作輕鬆,話裡暗示他應該給個解釋。
傅聿時自然聽出了她的意思,她想確定他昨晚是否也睡在這裡。
他覺得她這副又蒙又怕的樣子很可愛,突然就生出了逗她的心思。
“怎麼,昨晚的事都忘了?”
他懶懶地靠在桌前,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突然沉下來的語氣,很難不讓人想偏。
這話的意思是?
聶霜猛地看向他,雙手緊張地抓住被子,連呼吸都紊亂了。
見她似是被嚇住,傅聿時到底心軟,走到床邊坐下,垂眸看她,一副討債的樣子。
“客房的床不習慣,我昨晚沒睡好,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聞言,聶霜鬆了口氣,但想到他故意嚇自己,又有些生氣,嘟囔說:“我昨晚也沒想睡你這兒啊。”
不知為何,“昨晚”這倆字像咒語,脫口而出時,彼此的腦袋裡都有了些旖旎的畫麵。
寂靜的房間裡,兩人就那樣靜靜地對視著。
察覺到他眼底某種危險的暗湧,聶霜移開視線,暗示他離開。
“我要換衣服了。”
他低頭笑了下,“好。”
等人走後,聶霜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穿著睡衣過來的,哪有衣服可換。
然而,當她掀開被子,卻看見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疊在床尾的沙發上。
換衣服,刷牙,用冷水洗了臉後,她冷靜了下來,也隨之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如果被傅家長輩發現她昨晚睡在傅聿時的房間,他們會怎麼想她?
房門在此時被敲響。
她屏住呼吸去開門,還好,隻是進來送早餐的傭人。
“太太說聶小姐和三少昨晚累著了,今日就不叫你們一起吃早餐了,等小姐醒來再單獨送進來。”
傅家長輩樂見其成的態度,越發加劇了聶霜心裡的羞恥感。
渾身血液衝入了腦中,一開口,她竟有些結巴。
“謝......謝你。”
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她收到了一條信息。
她此前在工作中認識了一個專注於修複技術傳播的朋友,叫楊霖。
楊霖拍了部相關的紀錄片,邀她去觀影,活動本是定在年前的,但最後因故取消了。
此刻接到信息說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