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式微餘光掃了一眼,知道這兩人向來不對付,瀧祝這話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明白。
她極輕的喟歎了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擦過葉挽卿身邊停在了她身前,阻隔了兩人視線。
對玄溪說:“既然有銀錢便尋個客棧住下吧,此地喧鬨不宜久留。”
想了想她又說:“按老規矩,我與挽卿一間房。”
……
夜裡,郢都城內燈晃如舊,街道上卻沒什麼人,隻有零星幾個身影閃來閃去。
郢都雖為都城但近些年外麵不安生,城內也有人跟著失蹤,尤其是晚上總覺有妖蠢蠢欲動,為了安全便漸漸設立了宵禁。
到了時間頃刻之間街道上便沒了人。
一陣車軲轆聲壓過街道,路邊的水窪濺起水滴落在巡夜的官兵鞋麵上,轉瞬洇濕了一大片。
甩了甩水發聲:“今夜街上的人似乎比往常多。”
“可不多麼。”一人應和:“今日不是柳將軍從邊關回來了麼。”
“不就是那個自請入了邊關的柳將軍麼,隻要沒死總能回來,有什麼奇怪。”
一人反駁:“你記錯了吧?”
幾人嗤笑,柳將軍這個名號耳熟,這幾年連年征戰時常聽聞,不過這次跟往年不同,這次的柳將軍是個女子,好像叫什麼柳裁陽的。
水甩不乾淨,那男子又俯下身用袖子擦了擦。
“你好了沒?擦個鞋這麼慢。”
那人站起身:“好了好了,就好了。”
幾人提了燈籠又繼續邊走邊說:“往後恐怕不能叫柳將軍嘍,聽我在宮裡的兄弟說今日剛在殿上封了侯,還是當今女君提的字。”
“什麼侯?”
忽然,一陣銀鈴聲清脆作響。幾人噤了聲立馬警惕起來朝聲音來處看。
隻見一輛馬車疾馳,四角懸著半大的銀鈴。
這大半夜倒是奇怪。
“站住!”
幾人上前,馬車被攔了下來,一個巡夜的官兵站在麵前掃了眼簾子,想從裡麵窺出點什麼,但太過混黑什麼也看不清。
朝著馬車內喊道:“城內已經宵禁,任何人不得在街上逗留!”
“來人,圍起來!”
“慢。”
車內忽然傳出一道冷聲,然後一隻手從裡麵探了出來,掌上捏著一塊玉牌。
那官兵往前湊了湊,夜色晦暗,隻依稀辨得玉質不錯,將手上的燈籠舉了舉才看清牌上鐫刻的字,麵色驟變。
燈籠刹那掉在了地上:“小人拜見柳將軍,哦不……柳斌候。”
朝堂的那個新貴,幾人聞聲也跪了下來。
車裡沒應聲而是將手收了回去,道:“去府衙裡辦點事,煩請讓道。”
幾人低頭跪著往旁邊挪了挪:“是是是,小人知罪,大人慢走。”
又是一陣清脆的銀鈴聲,鈴聲越飄越遠漸漸湮滅在了街道儘頭。
鈴聲一路響至府衙外,衙門大敞早已有人等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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