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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微明緩緩伸手將帽子摘下來,低著頭眼,衝領隊的點頭哈腰:“官爺,您辛苦,什麼吩咐?”
領隊下了馬,將畫像放在傅微明旁邊,眯著眼道:“我看你和這畫像有幾份相似,姓名,家住何處!”
采娘在一旁緊張的直冒汗,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如果這人被抓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牽連,如果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他騙了,真以為他就是自己未婚夫婿,不知道行不行。
傅微明滿臉堆著假笑,悄悄伸手遞了一袋子銀錢,回道:“回官爺,小的阿蜆,是水上的疍民,沒有計入在冊,這位是賤內,一直在附近打漁,親戚朋友都可以作證的。”
領隊見眼前的人一副低賤的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上麵專門下令抓捕的人,又看了眼采娘,看她一臉懼怕,確實是無知疍民,便放下心來,伸手接過錢袋子塞進懷裡,又朝著傅微明狠狠甩了一鞭子,喝道:“滾遠些,彆挨著老子的路。”
傅微明裝作害怕的樣子,抓著采娘連滾帶爬的躲到人群後麵。
此時有另一處負責搜查漁船的綠營兵揪出了一個藏在船艙裡的摸包兒,領隊趕緊帶著人過去盤問,傅微明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采娘受了驚嚇,本就迷迷糊糊的,這下更是頻頻出錯。好在傅微明機敏,很快就學會了怎麼擺魚賣魚,不知道的就問問采娘,兩人手忙腳亂的,臨近中午,總算是把一船魚賣完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往回走,采娘卻一拍大腿:“你怎麼把那袋子銀錢都遞出去了,那可是咱們今天一半的收入。”
傅微明無奈道:“彆說一半了,能撿回我們這條命,就是都給他都值。”
“可是家裡已經沒米,還得給你抓點藥。”采娘惆悵的說。
“我這有個自小隨身帶著的玉佩,要不當了吧。”傅微明掏出一個墨綠的玉牌,遞給采娘。
采娘接過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行,你這玉佩看著貴重,現在四處在抓你,萬一引起注意就不好了。”
說著便把玉佩遞了回來,傅微明推了推她的手:“你收著吧,算我壓在你這兒,等我脫了困,幫你報了仇,你再還給我。”
采娘想了想,也沒再推辭,將玉佩塞進衣服收好。
傅微明的目光無意識的跟著采娘的手遊走,墨綠色的玉佩順著她的衣領滑進去,在陽光的照射下,襯的她的肌膚更白了。他突然有點心跳加速,更讓他尷尬的是,他意識到自己正盯著人家的胸看得起勁。
采娘抬起頭,發現傅微明耳朵通紅,很是奇怪:“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傅微明掩飾性的乾咳了幾聲:“沒什麼,那我去買米和藥。”
采娘麻利的去漁船上取了個簡陋的小盒子,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我這還有對珍珠,是阿爹之前偶然獵得的,本來想給我當嫁妝,現在他也不在了,賣了吧。”
“彆賣,先當了,以後我肯定給你贖回來。”傅微明邊囑咐邊準備下船。
“哎,等下。”采娘叫住他:“你得把鞋脫了,疍民上岸不能穿鞋的,會被地痞流氓搶了去。”
“為什麼?”傅微明不解。
“不為什麼,我們是賤民,彆人說不能穿鞋,就是不能穿。”采娘無所謂道。
傅微明有一絲愣神,但還是乖乖脫了鞋,和采娘一同往大良縣城裡走去。
大良城依山而建,碧鑒河穿城而過,又離西江入海口不遠,非常繁華,屋舍緊挨著一排又一排,到處都是做生意的小商販。
兩人當了珍珠,買了米和治療外傷的藥,拎著往船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