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看薑彌回答的心實在太強烈,於是又從指縫裡偷瞧。
薑彌靠著墊子,震撼地瞧了賀缺兩眼。
“和小姑娘爭這個?賀潤暄,好出息……”
賀缺“嗯”了一聲。
他今天看起來確實不打算要臉,認同了就繼續追問。
“確實出息。”
“所以郡主什麼時候也予某垂憐?”
紅藤終於覺得自己確實不能聽了,胡亂找了個理由逃之夭夭。
簾子一落下,剛才還在裝乖賣慘的少年便已經俯身,握住了薑彌的手指。
粗糲且熱的長指合攏,和又涼了的手擠在一處。
嚴絲合縫。
他笑。
“若是不願的話……也無妨。”
薑彌此時方覺不對,她試圖抽出,但那人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十指親密合攏。
少年唇邊帶笑,眼卻直勾勾地望向她。
“賀潤暄自己來取。”
雨天馬車走得不快,雖然大相國寺就在燕京城外不遠處的伏嶺山中,但到達還是已經午後。
外麵的葉和草木都洗了碧透,而這裡四麵都是蓊鬱樹木,很是清幽。
雨已經小了些,樹梢與簷下都在瀝水。
賀缺率先撐傘下了馬車,便回身去伸手接薑彌。
薑彌不好在此處和他,隻能伸了手,兩人居於同一傘下,臂肘袖口挨在一處,看起來便是一對璧人。
住持已經帶著諸位僧人來接。
他垂首低眉,衝眾人雙掌合十行禮,而後再次向薑彌合掌。
“薑施主,許久未見,身體可還好麼?”
“托師父的福,已經好多了。”
薑彌和他熟識,合掌還禮。
須發皆白的老僧溫和地看了她一眼,而後請眾人進去。
“貧僧和徒弟們已經將諸位施主的居所進行灑掃,還請一觀。”
眾人謝過。
侍女嬤嬤早就去廂房打點,薑彌和賀缺要祈福和祭拜先人,便隨住持往大殿行去。
這裡來往祈福的香客不少,香火味道在遠處都能嗅得一清二楚。
大殿裡麵,佛祖羅漢端坐其中,寶相莊嚴。
不少僧人跪坐在蒲團之上,口中念念有詞。
那些音調聽不清楚,卻混合成了某種奇異的韻律,交替響徹在人的耳邊心口。
左手持香,右手點火,兩人跪在一處垂首獻香,默然無聲。
九柱香,祈福三代,驅邪除魔、庇護父母子孫。①
等到一切禮成,才有個年紀輕輕的小沙彌過來,雙掌合十。
“兩位施主安好,靜安師父請這位女施主前去一見。”
賀缺已經起身,薑彌卻仍然跪坐在蒲團上。
她似乎沒聽到,還是賀缺喊了她一聲。
“薑昭昭?這位小師父喊你。”
薑彌此時方抬首。
賀缺的神情卻一頓。
女孩子眼珠色淺,平時和賀缺在一起時情緒波動還多些,但這樣麵無表情的時候,抬眼根本分不清是冷漠還是憐憫。
……像突然融入這裡的神佛。
那小沙彌跟她重複了一遍,薑彌才反應過來,認真道了聲謝。
她偏過頭,“是當時給我看病的師父,我過去一趟?”
賀缺點頭說好。
“我很少來,正好轉轉,一會兒去旁邊偏殿找我就行。”
等到薑彌到靜安修行的居所,那位老師父和住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