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缺剛一說完,險些咬斷自己的舌頭。
什麼叫口裡幾乎嘗不出味道……
這是怎麼了,又說險些讓人誤會的歧義話!
他一方麵懊惱,一方麵準備道歉。
但少年人轉過來的時候,目光卻下意識落到了那除了一點甜食之外再無什麼偏好的唇上。
薑彌唇薄,似是民間相麵書裡麵薄情寡義那一頁描繪的模樣。
冷眼旁觀、薄情薄幸。
因為久病,女孩子的唇總是蒼白,但剛才似是因為心裡波瀾,白淨整齊的齒無意識地咬在下唇,將那點軟肉磨碾出了光鮮紅潤的色澤。
像開到事了的穠豔花瓣。
豔溢香融。
這樣一張總是冷言冷語、時不時就要和他劃清界限再也不相往來的嘴唇……
真的嘗不出味道來麼?
……又再想什麼!賀潤暄!
賀缺現在是真想抽自己了。
但薑彌沒察覺出來賀缺的異常。
她隻是沉默了下,似乎被什麼震撼到了。
“你早膳喝了一個半瓷罐的粥,一盤子的小甑糕蒸,半張胡餅,後來又吃了半碗野雞肉的餺飥。”
“賀潤暄,你是餓死鬼投的胎麼?”
驟然被人揭了短,賀缺惱羞成怒。
“那是因為你吃不完,粥和餺飥是誰剩下的!”
“我又沒叫你替我……”
“我二十歲,肉體凡胎,又不是你這種馬上就辟穀……唉不是剛被我感動了嗎,怎麼又打我!”
兩人同時出聲,然後又同時停下。
然後薑彌毫不猶豫伸手。
“打的就是你這滿嘴胡沁的——站住,跑什麼!”
年輕男女嬉笑打鬨的聲音遠去。
好在大相國寺的齋飯確實不錯,而且量大管飽。
賀缺吃得心滿意足,心情都好了很多,決定原諒薑彌說他是餓死鬼成精的說法,並且又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