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右平仍是冷笑。
“你指望賴雲白來撈你?”公主又問。
廷尉右平保持緘默。
“你可仔細想想,宮門已經下鑰,陛下已經宿在孫貴妃處,賴雲白是能進宮奏事,但為了一個你,截胡孫貴妃,得罪孫丞相,惹陛下厭煩,你覺得你配嗎?”永安公主道。
廷尉右平依然沉默,心中卻難免一涼。
“要等賴廷尉撈到你,得到明天早上啦。”
張婉娘向院外喊了一聲:“進來乾活。”
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很英俊,身形高大且消瘦,氣質陰鷙,臉上是常年暗無天日、缺乏血色的蒼白,眼睛無神,卻顯現出大型肉食動物獨有的冰冷色彩。
他一句話也不說。
張婉娘又看向廷尉右平:“右平姓什麼來著?好像姓趙是吧?趙卿,你如今要在本宮府上待一個晚上。”
“聽說趙卿很擅長刑獄,又非常會羅織罪名,往往一個晚上就能波及百餘戶人家,不管什麼人,隻要和趙卿談談心,都會承認自己犯了什麼能抄家滅族的大罪,趙卿,有這回事嗎?”
廷尉右平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殿下言重了……”
“今天真是趕巧了,”公主開心道,“本宮這裡恰好也有個擅長刑獄的人才,他仰慕趙卿已久,長夜漫漫,剛好秉燭長談,與趙卿交流一下。”
廷尉右平嘴角顫抖:“殿下想必是聽差了哪裡的謠言,微臣的那些傳言,多半是捕風捉影,子虛烏有的事情。”
說這一長串話時,身上疼得不行,扯得麵部表情有些失衡,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
安樂公主見他這樣,柔和道:“趙卿這樣是做什麼,想必是冷,多給趙卿加些衣物。”
一個侍女將衣服披到廷尉右平身上。
那一瞬間,廷尉右平毛骨悚然。
這件衣服是妻子新製的,昨天晚上,她還坐在燈下,檢查針腳。
衣服在這兒,兒子呢?
廷尉右平脫口道:“殿下——”
安樂公主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趙卿是有些糊塗了,賴廷尉無家無室的,哪知道嬌妻貴子在側的好處。”
她看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