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腰帶雖輕薄,蒙住眼睛卻也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奚卿塵聽到盛意的聲音,喉結略微動了一下,剛要伸手揭開,就被她阻止了。

“彆動。”她說。

然後奚卿塵便不動了。

視力一旦受阻,其他感官便敏銳起來,他清楚地感覺到盛意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柔軟的指腹流轉於他的眉間,最後停在那顆小痣上。

他知道盛意很喜歡這顆痣,每次對視時,她的視線總忍不住上移,盯著這顆痣一看就是半天。他生來便有道心,天地萬物於他沒有區彆,包括自己的相貌,可自從知曉她喜歡這顆痣,這顆痣的意義就突然有彆於萬物。

此刻被她的拇指輕輕摩挲,不起眼的小痣仿佛也開始發熱。

盛意不知流連多久,總算捧起他的臉。察覺到她的呼吸逐漸靠近,奚卿塵下頜不自覺地繃緊,薄唇也微微抿起。

一個淺淡的吻,一碰即離。

奚卿塵喉結動了動,莫名生出一分失落。他靜靜地等著,神識不自覺飄出很遠,窗外豔陽高照,為所有景致都鍍上一層金粉,萬裡之外卻陰雨綿綿。

他的意識隨風而走,就快要與世間萬物融為一體時,耳邊突然傳來她的輕笑,一時間天地生靈日月星辰都不再重要,他拉下眼上的腰帶,隻看到她帶著笑意的眼睛。

奚卿塵定定看著她,盛意笑意漸漸淡了,俯身又親了親他的唇。

奚卿塵抬手撫了撫她的眉眼,天地顛倒一瞬,兩人便換了位置。

門與窗無風自動刹那緊閉,紗幔一層層垂下,又堆積在床邊。

遠方有嫩芽破土,驟雨急馳,閃電撕破雲層,帶來新生的陣痛。盛意抓皺了床單,連指尖都是細密的汗水,奚卿塵指尖貼著她的掌心,一寸寸堅定往前推,最終兩人十指相扣,緊貼的掌心是汗與濕潤。

褚非給的丹藥很好用,即便心臟快要跳出來了,盛意仍沒有感到不適,也可能是其他的不適更多,她無暇顧及慌亂的心跳。

好在及時落下一場雨,柔軟的土地逐漸濕潤,明明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卻仿佛春意乍來。

盛意的意識漸漸渙散,掐著手心才勉強換來一絲清醒。她嘴唇動了動,艱難地開口:“是……誤會。”

奚卿塵吻上她的眉眼。

“我隻是對他有點好奇……就多問兩句,”不知被碰到哪裡,盛意突然停頓一秒,“沒喜歡他。”

“我知道。”奚卿塵垂著眼眸,一向沉悅的聲音此刻卻透著欲的沙啞。

“騙人,你要知道還會生氣……嘶!”盛意本來還在笑,結果話說到一半突然抽了口冷氣,頓時控訴地看向他,“你故意的!”

奚卿塵唇角微浮,眼底卻一片沉靜:“還記得你與他初見,我是如何介紹你的?”

“道侶……”

“嗯,道侶,”奚卿塵撫著她的唇,“既是道侶,有些事,便不可找旁人了。”

盛意看著他大霧散儘略顯深沉的眼睛,仿若墜身於子夜的海,背脊微微發涼。

她輕咳一聲,試圖玩笑:“那我要是變心了怎麼辦?”

奚卿塵卻突然不言語了。

盛意的求生雷達瞬間豎起來:“我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變心呢。”

奚卿塵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就像她經常對他做的那樣。

行至頂峰,氣沉丹田,精純的靈力在兩人之間循環,直到儘數被盛意吸收,修煉才算結束。

直到奚卿塵抽身,盛意的意識還未回攏,恍惚間似乎聽到奚卿塵說話——

“若你變心,我便殺了令你變心之人,再將你囚起來,直至你的心變回來……”

盛意看著奚卿塵認真的樣子無言許久,問:“要是你變心呢?”

奚卿塵:“我不會變心。”

……也是,他隻是心裡會裝很多個而已,雖然會因為這些人忽略女主,但女主永遠都是他最後的溫柔鄉,所以嚴格說起來,他確實不會變心。

盛意心裡嘖了一聲,不願再想其中的彎彎繞繞,攬著他的脖子吻上去。

奚卿塵本來顧及盛意隻是凡人之軀,不敢太過辛勤。可盛意卻仿佛不知饜足的孩童,總是纏著他不休,餓了就服食辟穀丹,累了便要他渡些靈力,以至於斷斷續續七八日才徹底結束。

當從床上下來那一刻,盛意隻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身體仿佛也變得輕盈,她欣喜地回頭,看向轉瞬便衣衫整齊的奚卿塵:“仙士,我現在很舒服,是雙修的緣故嗎?”

“是護心丹的作用,雙修的靈力在你體內,此刻尚未融於經脈,暫時不起作用。”奚卿塵解釋。

盛意恍然:“那要何時才融?”

“晚上我教你口訣。”奚卿塵回答。

……她還得學口訣?原文裡不是睡一睡就自動融合了嗎?盛意蹙了蹙眉,覺得哪裡不對:“那怎麼不現在教?”

“褚非備了膳食,你先用一些。”奚卿塵說罷頓了頓,不甚熟練地朝她伸出手。

盛意立刻牽上了:“你怎麼知道他備了膳食?”

“我讓他備的。”奚卿塵看著兩人相扣的手,唇角微微浮起。

盛意不解:“不是有辟穀丹嗎?”

“你說難吃。”

盛意:“……”想起來了,她之前吃的時候是這麼說過。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奚卿塵竟然記在了心上,盛意眼眸微動,看向他的目光裡似乎沁了水。

奚卿塵喉結動了動,正欲開口說話,就聽到她頗為遺憾地問:“若是我不說難吃,是不是還能再修兩天?”

護心丹能堅持十天呢。

“……走吧,吃飯。”

奚卿塵目不斜視地往外走,盛意看著他泛紅的耳根,沒忍住樂了一聲。

兩人趕到水榭時,褚非正閒散地坐在一桌山珍海味前,給一隻磨盤大小的蟾蜍喂金塊,聽到動靜似笑非笑抬頭:“舍得出來了?”

奚卿塵麵對他的打趣麵不改色,平靜在桌前坐下,盛意更是懶得理他,一臉新奇地盯著蟾蜍:“這什麼品種的蛙,怎麼這麼大?”

蟾蜍仿佛聽懂了話,懶洋洋看她一眼。

“這叫金錢蛙,摸一下可帶百財,你要不要試試?”褚非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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