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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家中沒有彆人,於晚秋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發現他好像完全變了個樣子。
蒼白且微微凹陷的臉有了肉,淩亂的長發被棕色的發圈好好紮起,整個人也沒有以前那樣沉悶,願意讓她走進這個小小的房間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是什麼時候就開始改變的呢?
絕對不是在她身邊的時候。
“那邊安排好了?”一片沉寂中,顧海棠突然問了句話。
路清漣:什麼準備好了?這家夥又瞞著她做什麼?
於晚秋點頭:“問過了,是在那個地方沒錯。”
顧海棠:“嗯,這次給多一點。”
於晚秋點頭,話到這又陷入了尾聲。
“剛才韻…清漣媽媽問了我一聲,問你是不是年初八也去找同學玩。”
“也?”他長睫掀起,被暖光描摹的臉上有了彆的色彩。
於晚秋跟他講起離開前路韻瑤無意提起的話。
顧海棠抿著唇瓣,臉上顯而易見的不高興讓她意外地多看了兩眼。
“明天去店裡給她打電話吧。”於晚秋笑道,從手裡拿出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
是離開之前韻瑤偷偷塞給她的。
有些事情,是該過去了。
……
“是在這嗎?”陳衍文把頭掏出車窗,看著窗外光禿禿的田地,好奇心不斷攀升。
隻要不是在家被老頭子叨叨,他去哪都行!去乾免費苦力也行!
這話說得大聲,結果不久後就累趴在泥地裡鬼哭狼嚎地吵著要回家。
“不要把頭伸出窗外。”南蒔輕聲提醒。
“就該讓那些長出來的樹枝抽他。”路清漣把水擰開塞進顧海棠的手裡,對那個大呼小叫的猴子翻了個白眼。
車裡鬨哄哄的,還沒等幾人喘口氣,轉眼就被丟在了一個狹窄的村路口前。
“妮悶緊去舊石嘍(你們進去就是了)!”
司機大叔的口音跑到了世界的另一端,繞了一圈最後竄進幾人的耳朵裡。
然後那輛老舊的大巴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地的塵土,和四個風中淩亂的少年。
“喂!這邊!”高高的雜草叢遮擋了幾人的視線,路清漣聽出來是林笙的聲音,鬆開大包小包一腳踩在了麵前的巨石那往裡看。
果然是林笙,她穿著灰撲撲的汗衫,頭頂上還戴著一頂巨大的草帽。
四人聽著林笙大聲的指揮,終於越過一乾雜草走到了村子的內圍。
“我就知道阿伯會為了省油錢把你們丟村後山。”她朗聲笑了起來。
幾人注意到她的臉和手臂都黑了不少,一路上都在問她這幾天都乾了什麼。
怎麼才短短幾天,一個世家小姐就變成了樸實無華的小農民。
林笙也沒藏著掖著,給他們講了這幾天做的那些好玩的事。
路清漣看她說得眉飛色舞,無奈地搖頭,反倒是陳衍文一邊聽一邊哇,最後拉著林笙說自己也要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