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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為你父親洗刷身上的罪名?”夜十七再一次猜測。
明濁聞言後,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夜十七,自胸腔發出了一聲輕笑後,悠悠開口道:“沉冤昭雪,他泉下有知的話,也該了無遺憾了吧。”
“這就是你的執念嗎?”夜十七突然很認真地凝視著小和尚。
小和尚也毫不躲避地回看著她,他眼裡此刻的情緒她看不懂,他似乎也沒打算讓她看懂。
隻見他薄唇輕啟:“我也一直以為是,可現在……”
“現在什麼?”他的話沒有說完,她便追問了一句。
小和尚沒有接著說下去,他看著她的眸子,愈發變得幽深。
“逍遙王無知,才讓你父親蒙受冤屈,我雖不想承認,但他是我生父,你若是恨我,我也能理解。”夜十七此刻內心有那麼一刻的揪痛。
“前塵往事,與你無關。”明濁語氣淡漠,仿佛所說之事,與他無關一般,他說完後又抬頭望著天。
夜十七見他沒有再聊這個話題的欲望,她也就沒有再多說,視線又回到了天邊的玄月之上。
“月如鉤,人還在,我命應由我。”她感歎了一句,又對著明濁說了一句:“你還記得,發現死侍的那一晚我對你說過一句話嗎?”
“你說了不少。”明濁淺笑。
她聞言後,挑了挑眉,也並不在意他是否還記得,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笑:“我說,你給我我取一個名字,如今夜十七已經死了,我隻是我,不再是彆人眼裡的任何人,你說呢?”
明濁恍悟,久久沒有開口,隻是看著月光灑落在她降紅的衣裳上,她如雪的肌膚被襯得白裡透紅。
“玉絳,如何?”明濁這一次沒有拒絕,思索了許久才開口。
“玉絳,倒是好聽,可有何寓意?”夜十七笑著問道,她是喜歡這個名字的。
“沒有什麼寓意。”
明濁的臉在夜十七的注視下,泛起了紅暈。
他不說,她也就不追問,於是她站了起來,對著天空,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太陰君為證,我!今生隻為玉絳!不為其他!”
她喊完後,回頭對著明濁,明朗一笑。
明濁也回以一笑。
這一夜,夜十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玉絳,來了!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極好,夢裡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一夜,未來的路尚不知,但未來的路,在兩人心裡都有了一個雛形。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玉絳的眼睛上時,她便睜開了眼。
睜眼後,她呆愣了片刻。
轉頭看向了在地上打地鋪的小和尚,她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微笑。
如此閒暇的時光,是她之前從未體驗過的,她躡手躡腳地起了身,沒有喚醒小和尚。
這幾日,他已經夠累了,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山穀中的空氣很清新,玉絳伸了伸懶腰,可眼前突然什麼閃爍一下,她感覺是劍光。
她四周環顧了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水池中心的荒塚上,荒塚中不停地折射著陰冷的銀光,她很肯定,能散發出肅殺之氣的光,一定是一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