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睛裡閃著光,變得熱情而張揚。
“山哥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姐姐,當然是我,我來看你了。”
孫山看著比自己隻大了五六歲,才二十出頭,曾經像朵花一般的三姐,如今變得和村裡的婦女,也沒多大差彆的孫月香,扯著嘴角,心酸的應了一句。
然後,緩緩的向著孫月香走去。
“弟弟!真的是你呀,你終於來看阿姐了-----”
孫月香尖叫著,直朝唯一的親弟弟撲去,滿麵的歡喜,滿麵的淚水。
“姐姐,對不起,我來遲了。”
孫山伸手摟了一下三姐,然後推開了一點,抖了抖身上的秀才藍袍:“姐姐,你看到沒,弟弟我考上秀才了!”
“嗚嗚----”
孫月香望著弟弟身上的秀才藍袍,望著唯一弟弟突然變得熱情親切的模樣,嗚嗚咽咽的痛哭起來,嘴裡胡言亂語著:“太好了!我弟弟終於考上秀才了,我就知道我弟弟和彆人不一樣,將來會當大官的!”
“嗬嗬,姐姐高興得早了點,弟弟我現在還是秀才,當官還遠了點,不過------”說著,孫山將眼睛轉到,已經被嚇愣了的鐵蛋他娘身上。
嘴角下拉,眼睛如釘的俯視道:“不過,收拾你們一個殺豬的,還是綽綽有餘。”
說著,孫山走到張鐵蛋他娘的跟前:“剛才是誰說我死鬼的?是誰說要收拾我姐的?我姐到你們張家,為你們張家生了兩個孩子,你們張家就是這麼做人做事的嗎?”
這話說得,雖然一向潑辣,卻沒什麼見識的張鐵蛋他娘,終於回過神來。
望了望,孫山身上嶄新的藍色秀才長袍,又望了望,凶神惡煞提著大棒子,好似一言不合,就要開砸的孫兵。
忙用力的抽了自己幾記耳光:“山哥兒,對不起了,是我這張破嘴管不住自己,沒想你現在都考上秀才,都變成老爺了,你大人就不記小人過。”
然後,她可憐兮兮的拉了拉站在旁邊的孫月香,又抱起咿咿呀呀,還不會說話的孫子,苦著一張老臉:“鐵蛋家的,你和你秀才弟弟說說,都是一家人的,難免磕磕碰碰的,真傷了感情也不好。”
嫁到了張家整整十年,頭一次見婆婆向自己低頭的孫月香,想起以前受過的委屈和折磨,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老東西撕了。
可畢竟還要在一起生活,隻得壓了壓心頭的怒火,又哭又笑的拉了拉孫山的手臂:“山哥兒,我婆婆已經知道錯了,你就放過她吧,以後她會改的。”
孫山當然知道,也隻能如此,難不成真的動手打她一頓不成。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好吧,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就饒你這遭,若是再聽到你對我姐姐不好,我讓你們張家,知道什麼叫人生的黑暗。”
說著,再次抖了抖身上的藍色秀才長袍,特意的顯擺著:“我孫山今年才十六歲,現在已經是秀才了,再過二三年,再過三五年,考上個舉人或者進士,應該不是難事吧?”
說著,一張俊臉向前貼去,有些陰森的冷語道:“到時我孫山成了官老爺,你若是對我姐不好,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不?”
這話,嚇得張鐵蛋他娘,一下子冷汗都出來了。
是呀,孫山現在才十六歲,將來完全可能考上舉人進士,完全有可能成為官老爺。
那自己這一家殺豬的,不就像粒小螞蟻嗎?
隻不過,如果和兒媳婦關係處理好,多巴結巴結,豈不是也跟著飛黃騰達了!
“嘿嘿,那當然的,山哥兒將來最少也是縣令老爺,我們張家以後都是你姐做主,她說怎麼的,我們張家就怎麼做,都一家人的,不分你你我我。”
孫山望著,向自己討好,一張老臉笑得像菊花一樣綻開的鐵蛋他娘,心裡感慨不儘。
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知道怎麼做就行,這次我來通知我姐,五月初一,族裡給我辦慶功酒,讓她回家賀賀。”
“好的,到時我讓你姐你姐夫,一定早點過去喝酒,這可是秀才的慶功酒,一輩子難得喝到一次。”
“行,就這麼說定了,你知道怎麼和我姐夫說吧?告訴他怎麼做人吧?如果不知道,我讓我六哥教教他------”
說著,孫山扁頭向站在身後的孫兵示意了一下。
隻見,孫兵在院子提著大棒就是一頓操弄,上下揮舞得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