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仔細觀察薑妱的神色,見她麵色如常,果然沒有生氣的意思。
薑妱不明白這為什麼會讓自己生氣,她隻是下意識覺得傅初鴻的這個念頭不太妥當,賢妃的性格吧……似乎不太適合統領後宮。
但是她再一思考,又覺得皇帝既然心係賢妃,自然想要給她名分,再者說了,她自己這樣笨拙軟弱的人,現在當皇後不一樣當得有模有樣嗎?她又憑什麼斷定賢妃不能是個好皇後呢?
這樣一想,倒也不覺得傅初鴻的想法一定是錯的了。
“那為什麼最後沒有這麼做呢?”薑妱問,她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難道是因為玉台之盟……因為我麼?”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傅初鴻道:“跟你哪裡能扯得上關係。”
他回憶道:“朕記得朕是當麵問她想不想做皇後,她先是沉默不語,朕還當她是歡喜過了頭,便一再追問……結果,你絕對想不到她究竟是作何反應——她像是被壓抑了許久之後一下子爆發了,簡直是歇斯底裡的跟朕吵了一架,除了說誰稀罕做皇後之外,還將以往的事一件件的翻出來重新論對錯,最主要的還有二皇子的事。”
這樣的爭吵似乎似曾相識……
薑妱眨了
眨眼,傅初鴻見了也笑了一下:“是不是聽起來很熟悉?你與朕爭執時,朕那樣生氣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到了當年的事。”
他重新拉起她的手,摩挲著她圓潤平滑的指甲:“隻是你更厲害些,險些將朕劃破相……這雙手,可真不像能傷人的樣子。”
薑妱道:“您繼續講啊。”
於是他繼續道:“當時賢妃質問朕為什麼沒有親自料理兒子的後事,責備朕因為阿瑤的喪禮忽視了她的喪子之痛,並且堅稱世上任何事都不是朕忽視他們母子的理由……當時朕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罵弄蒙了,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直到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竟口不擇言,質問朕是不是也覺得兒子命硬,克死了皇後才對他不聞不問的,還責怪、責怪阿瑤死的不是時候……”
薑妱聽到這裡就有些震驚,她倒抽了一口氣,接著不太相信問道:“當真麼?這怎麼可能?”
傅初鴻道:“朕當時心中的不可置信絕對比你還要多……但是千真萬確,‘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這是賢妃的原話。”
薑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賢妃太不理智了,這種不理智甚至要比褚皇後當初和皇帝直接動手還要嚴重,即使薑妱再憐憫她再同情她,也必須得說她這樣毫無理由的攻擊一個已經死去的,對她還相當寬容照顧的皇後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皇帝作為先皇後的丈夫,又處在失去這樣一位賢妻的節骨眼上,所受的衝擊可想而知。
“過後她可能也是恢複了理智,知道自己講錯了話,對朕隱晦的道了歉,但是……怎麼說呢,朕體諒她當時是傷心的昏了頭,可是也完全打消了立她為後的念頭,自此之後,我們之間也回不到從前了。”
皇帝有些悵然的歎了口氣:“她在朕心中確實與旁人不同,但是朕卻再也提不起興趣去撇開她的言不由衷,一點點的揣摩她真正的想法——那實在是太累了。”
薑妱無奈道:“您其實用不著揣摩,分明一眼便能猜到她的心思,但偏偏就要順著她嘴上的氣話來做,這不也是故意鬨彆扭麼?”
傅初鴻失笑道:“難道朕還要上趕著滿足她的願望麼?”
薑妱坐累了,將手肘支在案桌上,拖著腮道:“您若是想與她相處的和睦,便是順著她又能怎麼樣呢?”
傅初鴻突然將臉湊過來,離她十分靠近:“你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薑妱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卻發現身後便是靠背,退無可